這天早晨馮婞和她的侍女還沒進馬場,就聽見里面的動靜十分大,馬蹄聲伴隨著后宮妃嬪們的驚叫聲,傳了出來。
三人立馬加快步子往馬場趕去。
正逢遇到馬吏驚慌失措地跑出來,摘桃一把將人逮住,問:“出了什么事?”
馬吏嚇得夠嗆,道:“馬失控發(fā)狂了!”
等三人跑進場地一看,群馬奔騰,整個馬場灰塵彌漫。
后宮妃嬪們陸陸續(xù)續(xù)地往邊上聚集,個個是灰頭土臉、驚魂未定。
看見皇后,她們?nèi)绔@救星,這才吃下一顆定心丸。
折柳問:“到底怎么回事?”
妃嬪們搖頭,后怕不已,道:“臣妾們也不知道,今早過來向皇后請安,皇后還沒到,我們便同往常一樣準備騎自己的馬??赡闹?,突然有匹馬沖了出來,驚擾到馬群,于是所有的馬就都跟著狂奔了起來?!?/p>
馬是群體動物,一旦有馬出現(xiàn)異常,整個馬群都會受到驚嚇。
還有妃嬪扶著胸口后怕道:“好在,好在臣妾們都還沒來得及上馬,否則這樣跑起來,肯定會被顛下馬背給亂蹄踩死。”
然,這話音兒剛一落,那馬群里就爆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叫。
眾人聞之驚心。
馮婞看了看她們,問:“還有誰?”
妃嬪們驚懼地面面相覷,然后有人道:“是趙婕妤!咱們都在,唯獨少了趙婕妤!”
“對,肯定是她,好像她是第一個去騎馬的!”
“定是馬群亂起來時,她還沒來得及下馬!”
那尖叫聲還在繼續(xù),說明她還沒有被甩下來,可這樣繼續(xù)下去,被甩下來是必然的。
這種混亂的情況下,一旦落馬還有沒有命在就難說了。
折柳摘桃一臉肅色,道:“皇后,我們?nèi)ソ饩融w婕妤?!?/p>
眼下灰塵彌漫,視線受阻,一時半會看都看不見趙婕妤在哪里。
馮婞道:“你們隨我一起?!?/p>
說著三人就下馬場去。
妃嬪們勸道:“皇后,太危險了!”
馮婞道:“邊上待著,都別亂跑?!?/p>
三人盡量靠近奔跑的馬群,在滾滾沙塵下,妃嬪們只見得她們的背影漸漸模糊。
她們一時間沒了主意。
“怎么辦,皇后要是出事了怎么辦?”
“要不要去稟報皇上?”
“方才馬吏不是已經(jīng)著急忙慌地去了嗎?”
就在馬群朝馮婞她們奔騰而來時,馮婞側(cè)身一躍,率先騎上了一匹奔跑的烈馬,折柳和摘桃亦是瞅準時機一躍而上,分別騎上馬背。
三人動作非常熟稔利落,這種時候容不得絲毫的猶豫,她們向來也不是猶猶豫豫的人,鎖住目標上就是了。
騎上馬背以后,馮婞就不停地換馬,從這個馬背躍到那個馬背,折柳摘桃緊隨其后。
她們很快在馬群中間段找到了趙婕妤,趙婕妤已經(jīng)被嚇得面無人色,衣發(fā)被顛得散亂,求生的本能使得她用盡渾身力氣死死抓住馬鞍。
可即便如此,她身形也搖搖晃晃如狂風(fēng)中的風(fēng)箏,要是無人接濟,她的體力難以維持,要不了多久就會被甩下去。
馮婞在群馬狂奔中一點點朝趙婕妤靠近,就在趙婕妤快要堅持不住了,以為自己這次死定了的時候,突然自己這匹馬一頓,接著身后就擁上來一人。
趙婕妤瞠大了雙眼,見著一雙手臂繞過她身側(cè),接替了她,非常有力地挽住韁繩,一道聲音在她耳邊沉穩(wěn)地道:“莫緊張,身體放松,別盯著馬看,抬頭看前面?!?/p>
趙婕妤腦子里一片空白,身體一時半會難以松弛,但她也很聽話地抬頭看前方。
有馮婞給她控馬,這匹馬的野性頓時被壓制下來,跑得也平穩(wěn)許多。
很快,折柳和摘桃就追上來了,各自騎著一匹馬跑在馮婞和趙婕妤這匹馬的兩邊保駕,趙婕妤后知后覺地才意識到,在她身后的人是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