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聲撲騰,嘩嘩清脆。
沈奉惱羞成怒,回頭看見她,盛怒之下無匹夫,他頓時(shí)就不想跑了。
今天必須把她打一頓。
于是乎,沈奉回身就朝她撲來。
兩人在泉池里按起了架。
你抓我的衣裳,我擰你的胳膊;你按我的肩膀,我摁你的頭。
沈奉整個(gè)人被怒火充斥:“你想要什么,朕一清二楚!你以為你能……”話沒說完,就被馮婞按頭進(jìn)水里,“咕嚕咕?!?/p>
沈奉?yuàn)^起反擊,冒出頭來又按馮婞。
馮婞:“咕嚕咕?!?/p>
沈奉嘴角快意揚(yáng)起:“你以為你能得逞嗎?做夢(mèng)……”他又被按了下去,“咕嚕咕?!?/p>
他冒出水時(shí),長吸口氣:“朕不可能……咕嚕咕?!?/p>
他頭雖下去了,手卻從水里伸出來,把著馮婞的脖子往水里壓。
馮婞:“咕嚕咕?!?/p>
沈奉又冒出水來又被摁下水去:“不可能讓你如愿……咕嚕嚕嚕嚕?!?/p>
兩人在水池里打得天翻地覆,泉水晃蕩四濺,將岸邊都濕了個(gè)透。
水濺在生長在邊上的綠藤上,藤上開出的簇簇薔薇花,大約是溫泉池邊暖和,花期很長,正是開得嬌艷的時(shí)候。
泉水濺得薔薇花枝搖曳生顫,水珠灑在花蕊上,越發(fā)的柔嫩動(dòng)人。
最后,沈奉不知是第幾次冒出頭時(shí)又沉又怒道:“紅杏!朕喝飽了!不想再喝了!”
干大事的時(shí)候,馮婞話很少。
說話會(huì)分散她的注意力。
就比如沈奉,話太多,氣勢上就弱了一截,而且喝得也不少,以至于最后馮婞成功地把他按在了泉池邊上。
兩人渾身濕淋淋,氣息不定。
濕衣貼著身子,一人強(qiáng)行壓制,一人奮力抵制。
兩人近在咫尺,近到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沈奉很是排斥這種感覺。
他心里一直覺得,女人都是虛情假意的東西。
何況眼前這狗皇后,他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她心里對(duì)他是一絲一毫的情意都沒有!
別的女人至少嘴上還會(huì)騙騙他,而她呢,壓根懶得廢話,只管朝著她的目標(biāo)前進(jìn)就是了!
她不是想跟他好,她無非就是想要個(gè)子嗣。
一旦她有了子嗣,那他的處境只會(huì)更加的艱難。
原本她這樣的情況,外戚勢力太強(qiáng),以他的想法來看,她即便是皇后,這一生也是不被允許有子嗣的……
他原也沒打算會(huì)和她有個(gè)什么夫妻間的接觸。
因此,沈奉暗使內(nèi)力推她,她也用了暗勁來壓制他。
兩人看似沒有大的動(dòng)作,可泡在身邊的泉水卻晃蕩不休。
沈奉見推不過她,便嫌惡道:“你給朕滾!”
他邊說著這話,邊抬起惱怒的眼神看她。
然而,話音兒一落,他的眼神卻是一頓。
眼前的人方才在水里頭發(fā)都打散了,全垂在腦后,露出一張過分干凈的臉。
水珠在她臉上滑走,順著下巴滴落。
那鼻梁和嘴唇極是瑩潤,那雙眼睛,更是清亮得似那夜空里的晨星。
他一下就愣住了。
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臉上,從他的角度,又自然而然地落在她的嘴唇上。
在馮婞看來,在水里掐歸掐,這兒郎眼下被他制住了,他這番模樣還是極為喜人的。
她這人是這樣,不管以后如何,哪怕明天就兵戈相向,至少眼前該享受快活的,還是得先享受快活了再說。
等明天兵戈相向的時(shí)候,她再操戈弄他就是了。
馮婞額頭若有若無地碰到他的額頭,緩緩?fù)侣?,鼻尖輕輕碰過他的鼻尖,沈奉莫名激起一種輕微的顫栗。
“你……”沈奉抿著唇,“要是敢碰朕……”
話語一罷,馮婞垂眸看著他的唇,然后輕輕碰了一下。
那一刻,溫軟的氣息襲來,沈奉呼吸一滯,無意識(shí)地滑動(dòng)了一下喉結(jié)。
馮婞問他:“你當(dāng)如何?”
他看她的眼神,不知是憤怒更多,還是其他的什么更多。
驀然間腦子也像是被某種東西給籠罩住了,熱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