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婞一路狂奔,飛火姿態(tài)昂揚(yáng),折柳摘桃分別在她左右兩側(cè)后。
隨著天色亮開,周遭視野由朦朦朧朧到逐漸清晰。兩邊是草色稀疏的原野,馬蹄下的這條路延伸往前,像一條蜿蜒的飄帶。
后來見路上有東西,馮婞不得不勒停了飛火。
看起來那是一塊布料,在這條被無數(shù)馬蹄踩踏出來的黃沙道路上顯得尤為醒目。
而那東西之所以沒被風(fēng)吹走,是因?yàn)椴剂弦唤潜粔涸诹艘粔K石頭下。
折柳率先下馬,將布料取出,神情凝重,轉(zhuǎn)身來遞給馮婞,沉聲道:“這怕是阮公子的?!?/p>
他穿的衣服講究,料子也都是上好的。
眼下這塊布料上血跡斑斑,馮婞接上手,感覺里面還包裹著東西,她打開看了看,臉上浮現(xiàn)出一種暴雨欲來、濃云密布的陰霾感。
她很少流露出這樣的神色。
只見布料里包裹著一截血淋淋的斷指。
那些人,知道她會追上來,這是在向她示威。
馮婞收起斷指,將布料收好在馬鞍掛著的口袋里,隨即繼續(xù)趕路。
后來,路上又有鮮血遍布的料子,布料里要么是一塊剜下來的皮肉,要么是一揪帶著頭皮的頭發(fā)。
馮婞什么都沒說,照常收好。
折柳摘桃見狀,氣得臉色冷煞。
摘桃咬牙道:“這群畜生,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算什么本事!”
前面便是一處山谷狹地,三人策馬就往前沖得飛起。
誠然,狹地兩邊的山坡上,的確有一伙人埋伏,等著偷襲馮婞。
他們準(zhǔn)備充分,弄了很多石頭在坡上,一旦有人從狹地通過,便將石頭推下,把下面的人砸個頭破血流、人仰馬翻不說,還能切斷這條路,阻攔西北軍的援救。
他們已在這里潛伏了大半夜。
正有些昏昏欲睡之際,突然聽到有馬蹄上傳來。
頓時山坡上的人打起了精神,領(lǐng)頭的說道:“來了,準(zhǔn)備!”
他們扒著石頭,聽著那馬蹄聲由遠(yuǎn)及近,隨時準(zhǔn)備把石頭往下推。
隨著三匹馬先后沖進(jìn)狹地,領(lǐng)頭的晃眼見那馬背上衣袍飄飄,立刻下令:“推!”
于是乎,許多落石當(dāng)即從山坡上滾了下去。
落石從山坡滾下需要點(diǎn)時間,他們也估算過了,可沒想到,那三匹馬竟然跑得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快。
那馬一往無前地卯足了力狂奔,山坡上的石頭還沒能砸到它們身上,它們就已經(jīng)一馳而過。
最終那些石頭白搞了,三匹馬成功地跑到了狹地對面去。
領(lǐng)頭的見狀,匪夷所思:“這馬還真他媽神了!載著人還能跑這么快!”
可三匹馬跑到對面去了以后,就停下來不走了。
領(lǐng)頭再仔細(xì)一看,才覺得有些怪異。
見那馬背上的確有人影,可怎么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
接著才聽旁邊的手下說道:“那好像不是人,就是一件掛著的衣服!”
領(lǐng)頭的當(dāng)即罵罵咧咧起來:“老子就說,馬載著人不可能跑這么快,日他祖宗,敢掛件衣服來忽悠老子!那馬上的人呢!”
這伙人左右張望,試圖找到可疑人影。
這時有一人不經(jīng)意間往背后望去,不由神情大駭,失聲道:“后面!他們從后面上來了!”
領(lǐng)頭的亦是回頭一望,臉色就變了又變。
馮婞三人的確是爬坡上來的。
她們的馬鞍上插著熄滅了的火把,火把上裹著一件衣服,跑起路來,衣角飛揚(yáng),坡上距離又隔得遠(yuǎn),乍一看就像是有人騎在馬背上。
只要馬一沖進(jìn)狹地,就知道有沒有埋伏了。
她們的速度也很快,在那伙人顧著手忙腳亂地往狹地里投石頭時,她們便已悄然從后方上坡地。
等她們上完大半個坡地時,就能看見坡上埋伏的那伙人,而那伙人正研究狹地里的那三匹馬的馬背上到底是不是人。
還好有人比較機(jī)警,率先回頭發(fā)現(xiàn)了她們。
頓時一伙人全都拔刀相迎。
馮婞走在前頭,一邊走,一邊將手里的三截槍組裝成完整的一桿。
待她手挽銀槍而來時,那伙人明顯慌了神:“追雷槍!怎么是個男的?他怎么會有追雷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