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常嘆道:“皇上見諒,王妃自從雙腿落下殘疾后,整個人就是這樣,比較極端。”
寧姎:“聽王爺說,臣婦這腿都是皇上讓人打斷的。”
沈知常連忙道:“王妃你可知你在說什么!我何時那樣說過?”
沈奉看他一眼,那冷冰冰的眼神不言而喻。
永安王跟寧氏說這些,無非就是想再次挑唆激化仇恨。
沈知常倒是十分坐得住,又嘆息道:“皇上,臣弟之所以不讓王妃出來面圣,想必皇上也已經(jīng)知道原因了。王妃身心受創(chuàng),如今看見誰都以為是要害她,對誰都覺得是仇人,臣弟也相當(dāng)無奈?!?/p>
馮婞:“你莫急,聽聽她怎么說嘛?!?/p>
寧姎:“但臣婦與皇上自幼相識,不愿相信皇上會對臣婦做出這么殘忍之事。眼下皇上既然來了這里,臣婦倒想問上一問,臣婦這雙腿,是皇上命人打斷的嗎?”
她不聽信永安王的一面之詞,但她也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奉想,他完全可以學(xué)狗皇后那一套,直接回復(fù)她不清楚、沒聽說、沒干過,但他又不是個耍賴的人,即便他做了什么,他也要讓對方明白,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他做過的事,他不屑于否認(rèn)。
于是沈奉道:“王妃應(yīng)該還記得,皇陵被炸、先帝先后遺骨被毀,那個被皇后擒殺的暗隨,應(yīng)該就是埋炸藥炸陵的人吧,他還在行宮盜竊鳳印,暗害皇后,不管是哪一項罪,都夠他株連九族的了。而那個暗隨,是你的人。
“如此說來,假如朕斷了你的雙腿,那也已經(jīng)是對你格外開恩,而沒有按照大雍律法對你趕盡殺絕。你應(yīng)該感謝你是寧太傅之女?!?/p>
寧姎臉上卻浮現(xiàn)出茫然之色,矢口否認(rèn):“什么炸皇陵,什么毀遺骨,盜竊鳳印、暗害皇后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皇上說的是哪個暗隨?臣婦哪里來的暗隨?臣婦身邊要是有一個那么厲害的人,臣婦至于過得這么悲慘嗎?”
她越說越激動:“皇上,假如臣婦犯下了那些罪行,你應(yīng)該拿出證據(jù)來,堂堂正正定臣婦的罪,再用大雍的律法處死臣婦,即便臣婦是太傅之女,臣婦也逃脫不了!可皇上用如此見不得光的方式打斷臣婦的腿,算什么?皇上即便再厭惡臣婦,也不能如此濫用私刑!”
沈奉:“???”
馮婞吃了一口酒,嘖道:“這酒可真烈?!?/p>
寧姎還咬牙切齒地叫道:“皇上身為一國之君,就如此容不得我一個弱女子嗎!那你怎么不干脆打死我算了!”
沈奉眸里神色冷沉下來,他說那些原指望她能認(rèn)識到自己的錯誤,從此以后改過自新好好做個人,就算她不想好好做人,至少她能感到一點(diǎn)心虛,說明也還沒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結(jié)果呢?
她對她所做的勾當(dāng)真是半點(diǎn)都不認(rèn)吶,不僅毫無一絲悔過之心,還眼睜睜地正義凜然地大放瞎話。
他對她手下留情,她還冤上了。
真要是讓他找到了有效證據(jù),她以為她還有機(jī)會說話嗎,想必墳頭上的草都半丈高了!
可她卻絲毫不知為她眼下還活著而感恩。
遂沈奉面無表情:“朕可沒對你濫用私刑?!?/p>
寧姎控訴:“皇上都打斷了臣婦的腿了,還不叫濫用私刑嗎?那什么才叫濫用私刑!”
沈奉:“朕可沒打斷你的雙腿?!?/p>
寧姎突然卡了卡,停頓了一會兒,道:“皇上剛剛才承認(rèn)了?!?/p>
沈奉:“朕承認(rèn)了嗎?朕剛剛說的是假如,假如你做了那些事后朕打斷你的腿絲毫不過分,可你不是也說你沒干過那些事么,那假如就不成立?!?/p>
既然她都賴得干干凈凈,那他還擔(dān)當(dāng)個什么勁。
寧姎顯然沒料到這么個轉(zhuǎn)折,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么發(fā)泄情緒了。
寧姎問:“皇上真沒做過?”
沈奉終于還是用上了皇后那套:“朕不知情、不清楚、沒干過?!?/p>
寧姎:“……”
不得不說,狗皇后這套有時候比長篇大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更管用,省時省力,還能一桿子把對方的嘴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