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次摘桃再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小劉大夫成了鋪子里的坐堂大夫。
小劉大夫樂觀積極:“世叔先前讓我干的那些雜活都是為了歷練我,現(xiàn)在我在這里坐堂,多接觸病人,也能多學到不少東西?!?/p>
摘桃覺得,這小子雖然有點憨,但醫(yī)術(shù)的確還是可以的,也莫看他年輕,對醫(yī)道這塊卻十分的執(zhí)著認真,讓他當一個藥鋪的坐堂大夫綽綽有余。
這掌柜總算干了點人事。
摘桃點點頭道:“那你就好好歷練歷練吧?!?/p>
走出門口時,她腳下頓了頓,趁著掌柜沒在,又回頭問小劉大夫一句:“上次給你的銀票呢?”
小劉大夫又開始撓頭。
摘桃感覺不妙:“哪兒去了?”
小劉大夫:“我借給世叔去進藥材了?!?/p>
摘桃:“……”
她才氣急得抓頭。
她又走回來,戳著小劉大夫的腦門道:“上次在鎮(zhèn)上你雖然憨但還沒有這么憨!都叫你不要讓他知道,你倒好,還全給他了!”
小劉大夫:“我是借給他,不是給他。他答應(yīng)三個月要還的。”
摘桃:“他要是不還呢?”
小劉大夫:“我就賴在他這里不走了?!?/p>
摘桃:“那豈不正好,你繼續(xù)留在這里當坐堂大夫,給他當牛做馬!我就說,他怎么突然讓你當大夫了,原來是靠這把你哄得團團轉(zhuǎn)!”
小劉大夫:“他畢竟是我世叔啊,我爹和他有從小的交情呢,我要是要不回賬來,我爹肯定會找他要的。我爹要起賬來,就厲害了,你放心吧,他要是不給,我爹能住在他家里天天找他要?!?/p>
摘桃扶著額頭跨出藥鋪,道:“完全帶不動,你好自為之吧?!?/p>
等下下次摘桃再來的時候,就看見小劉大夫套著枷鎖被兩個官差從藥鋪里押了出來。
藥鋪也被官差給貼上了封條。
小劉大夫望望摘桃:“……”
摘桃也望望他:“……”
很快一條街的百姓就都知道了,仁惠藥堂出了人命,藥死了個病人,正是那坐堂的年輕大夫藥死的。
馮婞得知此事,不免感嘆:“小劉大夫在鎮(zhèn)上時,熟人數(shù)事的,旁人不敢坑他,到了京城就不一樣了,人生地不熟,他又是個率真的性子,很容易就被人給連坑帶騙的了??梢娺@太過單純的人,還是不適合出來混。”
折柳道:“摘桃這段時間都是風風火火出宮去,陰云密布地回宮來,應(yīng)該是為那位小劉大夫操心了不少。我還從來沒見過她為哪個這么操心的?!?/p>
馮婞:“她重傷之際,小劉大夫精心醫(yī)治照料,方才撿回她一條命來,現(xiàn)在小劉大夫在京城里悶頭闖,她難免操心?!?/p>
她摸摸下巴,又道:“原以為被騙光了錢財也就罷了,沒想到現(xiàn)在還攤上了人命。要說他藥死了人我是不信的,他劉家的醫(yī)術(shù)都還不錯。他好歹也救過我危難,現(xiàn)在也該我?guī)退粠土恕!?/p>
折柳:“那我們現(xiàn)在要出宮去嗎?”
馮婞:“去請董太醫(yī),這事還得靠他?!?/p>
小劉大夫直接被押去了京兆尹府衙。
兩日后,府尹開堂審理此案。
那具被藥死的尸體還停放在堂上,是一婦人的丈夫,此刻婦人趴在尸體旁痛哭流涕。
見小劉大夫被押進來,她指著他道:“就是他,我男人就是吃了他開的藥過后就沒了??!大人要替我做主??!”
小劉大夫搖搖頭:“你丈夫沉疴已久,難以痊愈,我也跟你說了,只能先慢慢養(yǎng)著,故而沒下重藥,我的藥方是不會死人的?!?/p>
婦人雙目通紅:“可他分明就是吃了你的藥以后死的!你還想狡辯!”
衙門外頭有不少的百姓圍觀,紛紛指指點點:“這仁惠藥鋪是怎么想的,怎么會讓這么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來當大夫?”
“就是,他吃的米還沒有我吃的鹽多哩,就敢出來當大夫?!?/p>
“這下醫(yī)死人了吧,他得一命償一命嘍?!?/p>
府尹一查,得知這小劉大夫就是個外地人,他家原是在鎮(zhèn)上開藥鋪的,他是來京歷練學習的。
故而府尹肅色道:“小鎮(zhèn)醫(yī)館醫(yī)術(shù)有限,你既從小鎮(zhèn)來,明知自己是來當學徒的,竟還敢堂而皇之給人看診施藥,這是將人命視作兒戲嗎?還不從實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