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CT早上這頓藥,嚴夫人和阿福喂得是手忙腳亂。
嚴夫人問阿福:“你昨天不是說公子全都喝了嗎,怎么今天又不肯喝了?”
阿福:“昨天是柳枝姑娘喂的啊?!?/p>
嚴夫人:“她是怎么喂的,你再怎么喂不就行了?!?/p>
阿福:“她是掰開公子的嘴灌的……”
嚴夫人氣惱:“這個粗野女子,我兒究竟看上她哪點!”然后又瞪阿福,“還愣著做什么,還不掰開公子的嘴!”
可不管是阿福還是嚴夫人亦或是身邊的婆子,都沒法很好地打開嚴固的嘴。
嚴夫人氣急道:“真是個固執(zhí)玩意兒,怎么她就能掰開,我們就掰不開?”
正好折柳到了,她翻個院墻就進來了。
進門看見好幾個人正試圖撬開嚴固的嘴喂藥。
阿福率先看見她,如獲救星:“柳枝姑娘來了!”
嚴夫人回頭道:“你來得正好,我兒牙口緊閉不肯喝藥,你究竟是怎么做的?”
折柳上前,輕車熟路地伸手就捏著嚴固的下顎,迫使他張開了嘴,一手接過藥往他嘴里灌。
嚴夫人看在眼里,問:“為什么你一捏就開?”
折柳:“我力氣大?!?/p>
嚴夫人:“……”
嚴夫人沒好氣:“你最好還是掌握點分寸!”
白天的時候,折柳就在嚴固這院里留下來了,幫忙照看他;貼身的事務(wù)由阿福來做,她便接手了煎藥喂藥的事項。
期間,嚴夫人會過來看上一看,不過都沒有停留太久。
她知道,當務(wù)之急是要讓嚴固盡快好起來,她可以不跟折柳一般見識。因而她盡量避免與她同個屋檐下相處太久,以免自己生氣。
院子里的一日三餐,廚房那邊也會按時送過來。有阿福和折柳的,當然也有嚴固的。
只不過之前給嚴固準備的粥糜幾乎都沒怎么動過,可折柳來了以后,總能夠想辦法給他喂進一點。
這也算是很大的改善了。
嚴固夢囈的時候,阿福就湊上去聽,然后道:“柳枝姑娘,你快來聽,公子一直在叫你呢。”
折柳看了看他那一張一噏的嘴唇,道:“把藥端來。”
阿福趕緊去舀藥,趁著嚴固口齒松動之際,折柳就往他嘴里送。
只要他迷迷糊糊叫她一下,就能成功地得到一口藥。
在吞咽了大半碗以后,他終于閉好了嘴不叫了。
阿??吹谜ι啵哼€能這樣的嗎?怎么這么動人的事到了她手上就變得這么實際了?
阿福問:“公子病中一直念著你,你好像一點感觸都沒有?!?/p>
折柳:“你是說感動嗎?”
阿福:“是個人都多少會有些感動的吧?!?/p>
折柳:“要是下次我生病了,我一直念著你,你會不會感動?”
阿福設(shè)身處地地想了想,道:“我們什么關(guān)系,關(guān)我什么事,我為什么要感動?”
折柳:“那我又為什么非要感動?”
阿福推己及人,就能理解她了,道:“好吧。我以為能被公子惦記的女子,多少都會因此感到歡喜的。你是個例外。”
見折柳不為所動,阿福又道:“不過公子心里一直念著你,他對你和對旁人不一樣。打從把你從稀泥里撈起來,他便親自照料你,陪伴你,讀書的時候也守著你?!?/p>
折柳:“……”
阿福:“不過他照顧你的時候可沒你這么粗魯,那時候公子一勺勺仔細喂你喝藥,喂你吃粥,還給你擦臉擦手,他可能就是在和你朝夕相處時,漸漸念著你的。
“后來你走了,公子時常坐在院子里失神,時常把院里的丫鬟誤認為是你回來了。發(fā)現(xiàn)不是你以后,又很失落。”
折柳:“你是在講神話嗎?”
阿福:“什么神話,你別不信,這都是真的!你非不信的話,你就跟我來?!?/p>
阿福轉(zhuǎn)頭就帶折柳進了嚴固的書房。
他書房收拾得很整潔,窗明幾凈,有股子書墨的香氣。架子上全是書,羅列得整整齊齊。
阿福指著書桌那邊:“你自己去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