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嚴固深深看著她:“世上任何人,對你來說,都沒有皇后重要,對嗎?”
折柳肯定:“對。還有摘桃。世上任何人敢傷害她們兩個,哪怕將來是我喜歡的人,我都不會放過?!?p>嚴固應道:“我明白了?!?p>他神情溫和,又道:“雖然不了解你們之間的情誼,但我理解,也尊重。很少有姑娘能像你這般明確,倒是有不少人,走著走著,就會忘了自己的初衷。世上也有許多女子,一旦墜入愛河,便會為愛不顧一切?!?p>折柳:“你想要那樣的女子嗎?”
嚴固望著她笑:“我想要你這樣的女子?!?p>折柳亦望著他的笑容:“我本來不喜歡書生的?!?p>嚴固:“我知道,百無一用是書生么。不過我這書生,除了詩畫,若能謀個一官半職,有俸祿可使;再不濟還懂點生意經(jīng),應該能持家?!?p>折柳:“讀書人向來最看不起生意人,你還想做生意?”
嚴固:“某些方面我雖頑固,但我并不迂腐。家里都是做生意起家的,我讀書所有花銷都是靠做生意掙來的,我要是瞧不起生意人,就真真是端著飯碗罵娘了?!?p>折柳:“也是。不早了,你們回去吧?!?p>嚴固這下真有些不放心了,道:“街上沒多少人了,我和阿福送你一段,我們再回來?!?p>折柳卻轉身而去,擺擺手:“一會兒送了我一段,或許我還得又送你們一段。送來送去,天都亮了?!?p>她動作快,沒多久,就消失在街那邊了。
嚴固還站在原地,久久看著她離去的方向。
阿福走到身邊來提醒:“公子,柳枝姑娘早就沒影兒了,咱們也回吧?!?p>嚴固這才緩緩轉身,道:“她叫折柳。”
阿福撓撓頭:“她有兩個名字嗎?”
嚴固:“折柳才是她真實的名字?!?p>走著走著,嚴固忽然問他:“你覺得女子成家以后會變嗎?”
阿福理所當然:“肯定會啊。出嫁前娘家人是最重要的,可嫁人以后就是夫家最重要了。丈夫孩子,就是一個女子的天,是她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p>嚴固:“你覺得她會變嗎?”
阿福:“公子為什么這么問???”
嚴固:“大抵是我也想被她那般放在心上吧?!?p>阿福:“公子要是和柳枝……不,是和折柳姑娘有了小家,折柳姑娘的心態(tài)肯定也會變的。
“世上再剛強的女子,在遇到對的人以后,都會有柔軟的一面。她要是愛上一個人,這個人在她心里只會越來越重要?!?p>嚴固一笑而過:“你好像很懂女子似的?!?p>阿福:“不是都說女人柔情似水嗎?都是這樣的嘛?!?p>嚴固走進了昏暗的小巷里,阿福緊跟其后,聽他道:“但愿吧?!?p>果不其然,這事不出兩天,就迅速傳開了。
那些官眷夫人們,一有個風吹草動就口口相傳,恨不得拿個大喇叭傳得人盡皆知。
那撞見折柳和嚴固的劉夫人,當天晚上在醫(yī)館和兩人告辭以后,連家都顧不上回了,趕緊差車夫轉頭往相熟要好的其他官家夫人府上去了。
要不是當天晚上天色已晚,怕是要連著串門串上好幾家。
官家夫人們也就由此得知,難怪嚴探花屢屢拒絕各家的好意,原來竟是私下里與皇后身邊的侍女好上了。
大臣們也開始拿此事做文章,說皇后與今科探花走得過近,此前皇后又頻繁出入翰林院,因而大臣們要求重審科舉。
沈奉冷著個臉,看吧,他就知道會是這么個境況。
嚴固是他自己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親自選拔上來的,到底有沒有作假他自己最清楚。
只不過他要是跟這幫大臣說沒作假,估計也沒人相信。
于是沈奉道:“要朕重審科舉,需得有足夠的證據(jù),諸卿有證據(jù)證明皇后干預了此次科舉嗎?”
大臣:“嚴探花與皇后身邊的侍女來往甚密?!?p>沈奉沒好氣道:“傳嚴固?!?p>這個嚴固也是,這么敏感的時期竟也不知道避避嫌,凈知道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