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崇月抬手間,面板出現(xiàn),上面正按照梁崇月的心意播放著明朗懲處貪官的畫面。
瞧著雷厲風行的,倒有幾分她年輕時候的樣子。
連帶著明朗提到的那兩個清官,梁崇月也一并看了。
確實尚可,可能是當年讀書的本事差了些。
做官處事確實沒的說。
梁崇月刷刷幾筆按照明朗的請求寫好了回信。
就等著母后的信寫好,一并送過去了。
朝堂一切回歸正軌,梁崇月的信也已經送出去兩月有余了。
向箏處理好事情回來的當天,梁崇月就收到了消息。
“陛下,定國公黑衣夜行,回來后,并未回到定國公府?!?/p>
梁崇月批閱奏折的手一頓,抬眸看向斐禾。
“那她去哪了?”
斐禾從懷中掏出一份秘信,遞到陛下面前。
梁崇月拆開看完后,隨手就將其燒掉了。
“隨她去吧,她做完這一切,自會來找朕認罪的?!?/p>
斐禾早早就知曉陛下對待定國公有著超出對待旁人百倍的耐性。
就連他都比不得。
就這樣又等了七八日,直到梁崇月的龍案上堆積了一摞將士請辭回鄉(xiāng)的奏章。
梁崇月全部看完了,卻沒著急準許,她在等一個人。
第九日,向箏一襲朝服從宮外趕來,眉眼間的舒展在進入皇宮看見養(yǎng)心殿恢弘牌匾的那一刻就消失了。
“陛下,定國公在外面求見?!?/p>
梁崇月嗯了一聲,在研究明朗新給她送回來的新奇東西。
向箏一進來,見陛下神情慵懶,連個眼神都沒給自已。
便知自已那點小計策,根本就沒瞞過陛下的法眼。
“臣有錯,還請陛下責罰?!?/p>
梁崇月沒理,向箏又說了一遍。
“說吧,什么錯?”
向箏見陛下給了梯子,連忙朝著陛下行了大禮后才跪直了身子。
“臣勸軍中老將返鄉(xiāng)歸田,還將臣父親的那些舊部下都分派到了偏遠地區(qū)值守,此事未和陛下稟報,就先斬后奏,臣有錯,還請陛下責罰?!?/p>
梁崇月手中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明朗送來的小玩具。
“朕都這么大的人了,明朗還送這樣幼稚的玩意回來,當朕三歲小兒不成?”
梁崇月拿起手里的玩意,朝著云苓比劃了兩下,示意云苓這玩意怎么玩。
“太女殿下事事都惦記著陛下,遇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便都想著給陛下送回來,一片孝心赤忱?!?/p>
梁崇月輕嗯了一聲:“這玩意乍一玩是有些意思?!?/p>
梁崇月又把玩了一會兒,才遞給云苓。
“朕記得明朗給母后也用了不少東西回來,拿著朕的這個去換兩個新奇的回來,朕再不玩,就該被向昇、向昱兩個皮猴子給玩壞了。”
云苓臉上帶著恭敬的淺笑,從陛下手里接過玩具。
在路過定國公身邊的時候,目不斜視的離開了大殿。
向箏早在這么做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受罰的準備。
此事也不可稟報了陛下再做。
不然這過河拆橋的陰招便算是也有陛下一份了。
陛下不會同意不說,她再偷著干就是抗旨了。
所以就只能自已偷著干,回來再向陛下請罪。
“既然都做下了,自已去領罰吧,接下來兩個月都不必上朝了,等傷養(yǎng)好了再說?!?/p>
陛下還是網開一面了,向箏心中長出一口氣,心中懸著的石頭終于是落了地了。
“朕有些乏了,你去看看你那兩個孩子吧,免得日后沒空進宮,孩子想念你?!?/p>
“是,臣多謝陛下開恩?!?/p>
向箏起身,先是去慈寧宮看了兩個孩子,陪著一起用過午膳后。
才去領罰。
梁崇月眼前掛著兩塊面板,一塊上面是向箏正在受刑的畫面,一塊上面正是向箏這段時日做下的事情。
“宿主,向箏姐姐好像也沒做什么特別過分的事情啊?!?/p>
系統(tǒng)嘴巴里嗦著棒棒糖,看著面板,好奇的看向宿主。
“她做得不算過分,比起那些人已然算是寬容了。
可她已經是定國公,定國公的爵位是歷代向家人真刀真槍在馬背上砍殺出來的,也是數萬將士們誓死追隨,尸山血水堆積出來的?!?/p>
今日這場責罰,向箏是一定要受得。
“只有她今日受了罰了,軍中的將士們才能寬心,朕還沒有眼瞎到,只聽她一人言?!?/p>
系統(tǒng)聽完宿主這話,又仔仔細細的將向箏姐姐這兩個月忙活的事情看了一遍。
那些原本追尋著老定國公的將士們都被向箏找借口和理由派到了邊關。
雖說那地方清苦,可到了那里便是高升。
現(xiàn)在邊關也無戰(zhàn)事,守個十年,等到回來之后,誓死追隨的心氣淡了。
再加上是老部下的交情,回京之后,不論是官職還是未來家中孩子的前程,有著定國公府照拂著,總是不會差的。
“這些人若是只因為這些就怨恨向箏姐姐,那日后有的是他們后悔的?!?/p>
梁崇月唇角勾起一抹淺笑,連系統(tǒng)都看出來了。
人生苦短,戰(zhàn)場兇險都熬過來了。
這些人又怎么會怕在邊關守這十年。
等到過幾年,京郊大營里頭沒了剩下那批人的出路,那些人就是想去邊關值守都沒機會了。
不需要三年五載的,梁崇月估摸著一年就夠向箏真正執(zhí)掌向家軍了。
屆時,這些流言蜚語都會順著人心所向發(fā)生改變。
梁崇月將送到她面前來的這些奏章又細細看了一遍,應該都是先過了向箏那關才送到她這里來的。
梁崇月在奏章上蓋了章,讓人將奏章拿走。
另一邊的神武門下,向箏受刑之后,被柴爍小心翼翼的背上了馬車。
“夫人何苦這樣受罪,那些人就是在放在京郊大營一段時日再處理也來得及,你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p>
向箏趴在馬車里,往嘴里塞了一顆止疼藥,緩了口氣,才朝著柴爍擺手。
“一拖再拖,此事何時能了?”
柴爍的目光時不時的落在夫人被血浸透的外衫上。
心疼的眼眶通紅。
“是我無用,叫夫人受苦了。”
向箏仰頭看著,伸手擦去柴爍眼角閃爍的淚花。
“哭什么,本國公這不是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