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龍?zhí)稍诖采?,不知是不是那劍壓的,他都感覺到自已的心臟砰砰跳個不停。
就好像已經(jīng)看到自已生龍活虎的樣子了。
“你真的能救我?”
蔣嬌云聽著這孩子沙啞的聲音,從身上的暗袋里取出一枚丹藥塞進這孩子的口中。
“吃下去,你的身體會好受些,想要活下去,只能去藥王谷,只有那里有治療你的草藥?!?/p>
大龍沒有絲毫猶豫,幾下功夫就將口中的藥丸給嚼碎咽下去了。
滿口藥香,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頓時就感覺心口舒服多了。
“收起你那貪婪的眼神,藥王谷非我谷中人不知其所位,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能不能活得下去,你自已選吧?!?/p>
說著,蔣嬌云拿起一旁這孩子沒喝完的湯藥聞了聞。
眉頭很快蹙起:“連藥引都用錯了,難怪你這病拖到現(xiàn)在成這樣?!?/p>
感受著身體的好轉(zhuǎn),大龍看向蔣嬌云的眼睛直放光。
看得薛挽都有點不適了。
這孩子的眼神就好像是地獄里的惡鬼在仰望人間。
實在嚇人。
“恩人,我叫大龍,我爹是這個莊子的莊頭,只要能治好我,我爹什么都能答應的?!?/p>
蔣嬌云笑著將碗往桌子上一擲:“你今年應該不止六七歲了吧?”
她摸著這孩子的骨齡,應該有十歲上了。
說話唬人的時候,連眼珠子都不帶轉(zhuǎn)一下的,張口就來。
看樣子沒少耳濡目染這個莊子的邪門歪道。
“我已經(jīng)十一歲了,恩人我這病好了之后,還能再長個子嗎?”
蔣嬌云在孩子期待的眼神下,點了點頭。
大龍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長舒了一口氣。
“你是個聰明孩子,收起你的小心思,乖乖配合我,我給你個活下去的機會,不說保證你能活到七八十歲,活到個五六十歲還是可以的?!?/p>
大龍聽著,心潮澎湃,腦中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了自已病好之后,娶妻生子,兒孫滿堂的場面了。
一個激動,竟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已經(jīng)許久沒有靠自已坐起來過了。
大龍轉(zhuǎn)頭看向床上已經(jīng)被他睡出人形來的被褥,想要抓住恩人的手,被恩人退后躲開。
大龍也不在乎,只一個勁的說道:“恩人你需要我做什么?我什么都能做的,我什么都能告訴你,只要你救我的命?!?/p>
蔣嬌云的護衛(wèi)還沒有回來,她不擔心莊頭突然回來,反倒施施然的坐下了。
“說說看這個莊子的秘密吧,總要拿點值錢的東西來換你的小命,我藥王谷也不是什么做慈善的地方?!?/p>
大龍臉上依舊帶著對未來的憧憬,看向蔣嬌云的眼神就像是在仰望圣人。
“我很小的時候就發(fā)了病了,我爹雖然是莊頭,但是大人們的事情,我都不懂的?!?/p>
蔣嬌云聽到這話的時候,就直接起身了。
薛挽直接一個手刀給大龍劈暈了過去。
看著昏迷中的孩子臉上還帶著笑,薛挽將劍收起,一個眼神都沒有多給。
這時外面?zhèn)鱽眸B叫聲,蔣嬌云和薛挽對視一眼,蔣嬌云一個飛身上到屋檐上。
薛挽則出了屋子,叫上自已的護衛(wèi)又重新回到了院墻上。
蔣嬌云的護衛(wèi)已經(jīng)候在了院墻上。
無需多言,一個眼神,三人皆俯身趴在院墻上,等著底下人的傳喚。
蔣嬌云試了試這屋檐大梁的堅固程度,雖然屋檐上已經(jīng)讓這些年熬藥熏得漆黑,但大梁還是堅固的。
只有蔣嬌云剛落在上面的時候,發(fā)出了吱呀一聲,旁的都倒沒什么了。
沒一會兒的功夫,匆匆出門的莊頭又匆匆趕回,這一次他的身后還跟著兩個人。
一個瞧著年紀比莊頭還大,精神頭卻比莊頭還好的老婦人,另一個則是個神色木訥的孩子。
瞧著和躺在床上的大龍身形上沒差多少。
“厲婆婆,這樣真的可行?”
九叔瞧著站在厲婆婆身邊像個傻子一樣的孩子,要不是知道這是厲婆婆常年養(yǎng)在身邊的童子。
這一路走來,這孩子像是沒魂一樣,全靠一根繩子被厲婆婆牽著走。
“換命之法只能用一次,大龍先前已經(jīng)用過一次,你執(zhí)意要再換,我也只能是將丑話與你說在前頭,你必須在兩個月內(nèi)帶著大龍上京城,找到能治他這病的神醫(yī),不然就是神仙下凡,大龍這具換了多次命的肉身也難以為繼了?!?/p>
聽著神神叨叨的,蔣嬌云仔細敲了這老婦人身上帶著的東西。
一副神婆裝扮,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用。
“是是是,我都知道,還請厲婆婆一定救我這孩子,他從小就死了娘了,我不能再讓他小小年紀就折在這莊子里?!?/p>
厲婆婆嘆了口氣,對著身旁木訥的孩子低語了幾句。
那木訥的孩子終于算是有了反應。
麻木的轉(zhuǎn)過頭看向厲婆婆。
蔣嬌云的眼神好,這次她站著的位置也比在瓦片上好,能夠清楚看到那木訥的孩子眼底流露出委屈和傷心的神色。
厲婆婆對待這個孩子的時候,臉上絲毫沒有對待莊頭時的和煦。
眉毛炸起,像是地獄里剛爬上來的惡鬼。
“你不聽話,我就只能是換個更聽話的來了。”
厲婆婆恐嚇完,那個孩子緩緩低下了頭,腳步開始動了。
爬上了躺著大龍的那張床,和大龍一起并排躺在床上。
蔣嬌云看著那孩子沒一會兒就閉上了眼睛,厲婆婆開始往床上撒各種東西。
什么死老鼠干、壁虎尾巴干,都是陽間的地方,從她的手里出來,莫名就變得像是陰間的了。
蔣嬌云正看著,那孩子突然睜開眼,和她對視上了。
蔣嬌云整個人隱藏在黑暗里,能確保那個孩子的角度根本不可能看到自已。
偏就是這樣,那個孩子還是朝著她這個方向看了一眼。
“你睜眼做什么?儀式就要開始了!”
厲婆婆一句話嚇得那孩子又閉上了眼睛。
厲婆婆開始往這張床的四面八方點蠟燭,紅的白的點了一堆。
終于等到她隨身帶著的那個大包袱空了,儀式才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