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九猛地沖上來,試圖制止他,“凌少,你這是在干什么!”
他就知道這人沒安好心!
早知道就不該聽秦老爺子的,把這人給放進(jìn)來。
司九看了司御寒一眼,心里滿是懊悔。
恨不得扇自己兩耳光。
凌少澤只是面無表情地睨了他一眼,道:“我的血同樣管用,不信你問阿嫵?!?/p>
司九愣住,隨即看向秦嫵。
眼神中帶著震驚和詢問。
秦嫵看向凌少澤的眼神中充滿了復(fù)雜,“你……為什么?”
她之前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她對凌少澤只有兄妹之情,也很感激對方曾經(jīng)將她從那種“魔窟”帶出來。
但感激不是愛情。
凌少澤頭也沒抬,只是握著刀的手微不可查得收緊了幾分,語氣似是悵然,又像是無奈。
“那怎么辦?我總不能看著你去送死吧。”
還是為了一個男人!
秦嫵怔怔地看著他,好像有那么一瞬間,回到了小時候。
那時她才剛?cè)龤q,剛記事的年紀(jì)。
是凌少澤將她冰冷的實驗臺上帶下來,拼了命地帶她逃出來,后來又教會她各種生存的技巧。
那時候他也說:“你好歹喊我一聲哥哥,我總不能不管你吧?!?/p>
秦嫵眼眶泛起一陣酸澀,“哥……”
凌少澤聽到這聲“哥”,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即又恢復(fù)如常,用調(diào)笑的語氣道:“聽著倒是比上次順耳多了?!?/p>
上次在車?yán)铮帽腔ㄍ{秦嫵跟自己回去。
她為了勸他,也叫了他哥哥。
但那次,兩人劍拔弩張,秦嫵的語氣里還帶著點憤怒和無可奈何。
這次就真情實感多了。
秦嫵抿了抿唇,“對不起?!?/p>
凌少澤笑了笑,他面龐消瘦,但五官精致立體,笑起來臉頰邊有個不明顯的酒窩,整個人都變得柔和起來。
“下不為例。”
一旁的司九和陸淮銘對視一眼,都是滿頭霧水。
說的都是人話,但他們怎么就聽不懂呢?
秦嫵為什么叫凌少澤哥哥?
還有,秦嫵明明說過,普通人的血對解司御寒的毒是沒用的,為什么凌少澤的就可以?
找不到答案,就有些抓心撓肝了。
他們想到什么,突然轉(zhuǎn)頭朝著身后看去,秦老爺子是秦嫵的外公,應(yīng)該知道些什么吧?
秦松鶴對上兩人疑惑的眼神,忍不住輕咳了兩聲。
“我知道你們想問什么,說起來也怪我……”
當(dāng)年他沉迷于醫(yī)學(xué)研究,所以疏于對女兒的管教。
秦淑婉意外懷孕,壓根不想要這個孩子,可如果打胎,勢必會傷身體,將來很難再生育。
所以她決定生下來,然后再把孩子扔了。
等他看診完回來,一切都晚了。
他花了三年多的時間,全世界各地的尋找著那個孩子,最終在帝都的一處廢舊實驗室把人找了回來。
她的小孫女,骨瘦如柴,面黃肌瘦。
手臂上是密密麻麻的針孔。
他這才知道,原來阿嫵是被人帶走關(guān)起來,當(dāng)成實驗品了。
他們看出她血脈特殊,所以在她身上注入了各種毒素藥劑,看著她每天承受毒發(fā)的痛苦,再利用她的血研究出解藥。
陸淮銘和司九差點驚掉下巴。
他們壓根沒辦法將眼前出落得精致漂亮,幾乎完美無瑕的秦嫵,跟秦老爺子口中那個面黃肌瘦,飽受折磨的小女孩聯(lián)系在一起。
司御寒恢復(fù)意識的時候,恰好聽到了秦松鶴的這番話。
他的心猛地一縮,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緊,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咳咳……”
然而他一張嘴,就感受到嘴里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他下意識想吐出來,卻被秦嫵阻止了,“別吐,咽下去?!?/p>
凌少澤突然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聲,“司御寒,你也有今天?!?/p>
不是嫌棄他?
現(xiàn)在還不是要喝他的血解毒。
但凌少澤和秦嫵的血卻又不完全一樣,他的血也能解毒,是因為同樣是實驗體。
但秦嫵的血液里,似乎天然就帶著一種血脈里的元素。
按照那個男人的話來說,就是天生的實驗體。
這是從血脈里延續(xù)下來的。
如果不是秦家這邊自帶的,那恐怕……就是秦嫵父親那邊的血脈基因。
司御寒對上凌少澤似笑非笑的眸子,眼神冷了幾分。
但很快,他就收回了視線,落到了秦嫵的身上,“阿嫵,你受苦了。”
秦嫵笑了笑,輕輕搖頭:“我說過,一定會治好你?!?/p>
司御寒將秦嫵的小手緊緊握在手心里,暗自下定決心,將來一定要加倍愛她護(hù)她,不讓她受半點委屈和傷害。
很快,凌少澤就收回了手,“應(yīng)該差不多了?!?/p>
秦嫵連忙從藥箱里取出止血藥遞過去:“快把血止住?!?/p>
凌少澤沒接,而是當(dāng)著司御寒的面,故意道:“我失血過多,手疼,阿嫵幫我?”
秦嫵還沒做出反應(yīng),就聽司御寒咬牙切齒:“凌少澤,你別得寸進(jìn)尺?!?/p>
凌少澤勾唇輕笑,看向他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挑釁。
“我就是得寸進(jìn)尺了,你能如何?”
司御寒強(qiáng)撐著從床上坐起來,一把搶過秦嫵手里的止血藥,似笑非笑道:“我?guī)湍闵?。?/p>
不等凌少澤同意,他直接將藥瓶打開。
然后把藥粉倒在了傷口處。
“嘶——”
止血藥灑在傷口上,傳來一陣隱痛,凌少澤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司御寒扯了扯唇,“原來凌少……怕疼??!”
凌少澤額角的青筋跳了跳,司御寒……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討人厭。
他收回手,自顧自纏上繃帶,推動輪椅轉(zhuǎn)身:“既然沒事了就趕緊好起來,免得讓阿嫵擔(dān)心,還得幫你收拾爛攤子?!?/p>
司御寒慵懶往床頭一靠,薄唇微勾,“這就不勞凌少費心了,我老婆我自然比誰都心疼?!?/p>
“你最好是?!?/p>
凌少澤抿了下唇,一言不發(fā)地離開了。
他一走,司御寒就再也忍不住,直接將秦嫵摟進(jìn)了懷里。
他低頭在秦嫵發(fā)頂吻了吻,漆黑的眸子滿是心疼之色:“答應(yīng)我,以后不許再為我冒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