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樓下,司御寒剛把秦嫵送上樓,就接到了來自好兄弟陸淮銘的電話。
“寒哥,出來喝酒?”
司御寒靠在駕駛座的椅背上,修長如玉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敲著,神色有些漫不經(jīng)心,“戒了。”
陸淮銘滿頭問號:“什么時候戒的?我靠你不抽煙就算了,現(xiàn)在連酒也不喝了?”
司御寒不置可否:“你有意見?”
陸淮銘連忙搖頭:“不敢不敢!”
他寒哥做的決定,他算老幾啊敢有意見,“你是不是因為前幾天嫂子出事,出現(xiàn)ptsd了?”
這種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一般出現(xiàn)在當(dāng)事人身上才對。
他寒哥當(dāng)時好像是在飯局上談生意。
估計是還沒過去自己心里那關(guān)!
他在心里默默嘆了口氣,感慨司御寒還真是信念足夠強(qiáng)大,要是同樣的事情發(fā)生在他身上,他肯定早就已經(jīng)崩潰了。
司御寒降下車窗,深邃的目光朝著15樓的某處窗戶看去。
那里是秦嫵實驗室所在的地方。
聽到阿嫵出車禍的消息時,他是真的慌了,整個人都像是被抽干了空氣一般,仿佛瀕死之人,喘不上來氣。
但他還是強(qiáng)行逼著自己鎮(zhèn)定下來。
因為他知道,越是那種時候越是不能慌亂,他的阿嫵還在等著他去尋找。
憑著這股信念,他才能支撐下來。
回過神,司御寒對電話那端道:“還有別的事嗎?沒有就掛了。”
“別啊——”
陸淮銘不敢再多說一句廢話,趕緊說明了自己打這通電話的用意:“那什么……最近不是有點煩嗎,你可以不喝酒,陪我聊聊不行嘛!”
“說好的好兄弟呢!”
司御寒下意識想說:“兩個大男人有什么好聊的。”
但轉(zhuǎn)念想到什么,又將那些話默默給咽了回去:“行,等著?!?/p>
掛斷電話后,司御寒發(fā)動引擎,朝著會所的方向駛?cè)ァ?/p>
到達(dá)會所私人包廂的時候,陸淮銘已經(jīng)獨自在里面喝得爛醉了,地面上橫七豎八都是喝完的啤酒瓶。
聞著空氣里彌漫的酒味,司御寒?dāng)Q眉。
他忍著想要轉(zhuǎn)身就走的沖動,抬步走到了陸淮銘面前,用鞋尖踢了踢他:“喝這么多,不要命了?”
陸淮銘睜開眼睛,仔細(xì)分辨了一會才認(rèn)出來他是誰。
他“哇”的一聲,差點哭出來,“你根本就不懂失戀的痛苦,她馬上就要訂婚了,我沒機(jī)會了?!?/p>
司御寒捏了捏眉心,道:“喜歡就去爭取,在這里買醉是懦夫的表現(xiàn)?!?/p>
陸淮銘自嘲地笑了笑:“我還能怎么爭?。磕切⊙绢^跟兔子似的,多說兩句話就想躲。”
他簡直快郁悶死了!
他家和司家好歹也算是世交,怎么他爺爺奶奶沒有早點掌握先機(jī),把孫媳婦先給定下來呢!
司御寒在一旁的沙發(fā)上坐下來,問他:“你喜歡歡歡什么?”
陸淮銘喝酒的動作一頓,撐著下巴仔細(xì)思索起來。
“其實一開始吧,我只是把她當(dāng)妹妹的,你妹妹不就是我妹妹?”
“可她太膽小了,連幫她扎針的護(hù)士都害怕,但即便這樣,也不吵不鬧的,只是乖乖縮在被子里發(fā)抖?!?/p>
那一刻,他就動了惻隱之心。
也可能是出于照顧朋友妹妹的責(zé)任感,他主動上前安撫。
原本他沒抱什么希望的,畢竟連程毓秀都說,司意歡誰的話都聽不進(jìn)去,只聽秦嫵的。
但沒想到,司意歡的情緒竟然漸漸平靜下來。
還用那種濕漉漉又懵懂的眼神看著他,藏著幾分說不出的依賴和信任。
陸淮銘說不清自己那時是什么感受。
反正從那天開始,他就對司意歡上了心,每天忙完第一時間都會過去看她。
哪怕司意歡臉上有很多疤痕,他也不可抑制地心動了。
然而還沒來得及表白,卻被告知對方竟然已經(jīng)有了未婚夫,甚至馬上就要訂婚了。
他清心寡欲了這么多年,第一次喜歡上一個女孩。
沒想到竟然求而不得!
司御寒聽著他絮絮叨叨說著自己對司意歡的感情,臉上雖然沒什么表情,但心底卻微微觸動。
一個是他堂妹,一個是他最好的兄弟。
他之前竟然沒看出端倪。
但……即便他是司家家主,也沒辦法去左右司意歡的婚事。
他伸手拍了拍陸淮銘的肩膀,安慰道:“或許你和歡歡有緣無分,別鉆牛角尖?!?/p>
陸淮銘生氣地拍開他的手,“要是讓你跟秦嫵分開,你樂意嗎?”
司御寒皺眉:“當(dāng)然不?!?/p>
“那不就得了!”陸淮銘抱著酒瓶,哼哼唧唧了好幾聲,語氣有些低落,“我平時是不著調(diào)了點,但絕對不會在感情上開玩笑?!?/p>
他從小就生活在婚姻不幸的家庭里,所以絕對不會輕易許諾。
他痛恨他父親表面利用婚姻獲利,私底下卻被背叛他母親,瞞著母親養(yǎng)情婦就算了,甚至還搞出私生子來。
所以他對待感情非常慎重,絕對不會輕易動心。
可一旦動心,那就不會再動搖半分。
司御寒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只好將他手里的酒瓶拿過來,放在一旁的桌上:“別喝了?!?/p>
陸淮銘也沒生氣。
他雖然喝醉了,但也知道司御寒是在為他好。
他強(qiáng)撐著從地上站起身來,搖搖晃晃朝著門外走去:“我……我先去趟洗手間,寒哥你先坐會?!?/p>
進(jìn)了洗手間,陸淮銘抱著馬桶一陣猛吐。
胃里翻江倒海,像是要將膽汁都吐出來似的,頭也漲得難受,昏昏沉沉。
迷迷糊糊間,隔壁的隔間里忽然傳來一陣曖昧至極的聲音。
廁所的擋板都被撞得直搖晃,男人的粗喘聲混雜著女人曖昧到令人酥軟的聲音傳來,讓他腦袋更大了。
就在他想開口怒罵的時候,就聽男人突然開口說了句什么。
陸淮銘臉色微變,猛地爬起來,一腳踹開了隔壁的門。
司御寒正坐在包廂里處理著工作上的事,有工作人員突然敲門進(jìn)來,神色慌亂道:“寒爺,不好了!”
司御寒抬眸,皺著眉看向?qū)Ψ剑骸俺呈裁???/p>
那人對上他冰冷深邃的眸子,頓時被凍得一個哆嗦。
但想到外面發(fā)生的事,連忙壓下心底的畏懼,解釋道:“陸少他……把一位客人給揍了!”
“我們派了好幾個保鏢去攔都沒攔?。∧s緊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