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昱腦子亂哄哄的。
一度想不起來,自己為什么要過來找秦芷?
他剛才聽到秦芷說,那晚商玄讓她泡了一夜的冷水,他們沒發(fā)生關(guān)系……
而且他們一直都是以朋友身份相處,沒逾矩……
心頭巨浪一般翻滾。
這話如果換成秦芷對任何一個人說,他都能找到理由不信。
但如果是私底下跟阮清沅說的,他深信不疑。
秦芷只有阮清沅一個交心的朋友。
談昱說不出自己具體是什么感受。
愛恨交織,憤懣難平。
他走上去,拽住了秦芷的手腕,要將她拉出去,問個明白。
秦芷揚起另一只手抽談昱。
談昱快速反應(yīng)過來,抓住了她另一只手腕。
秦芷抬腿踹。
談昱預(yù)判了她的行為,先踢了她的腳。
秦芷出一式,談昱擋一招。
店里噼里啪啦,衣架模特倒了好幾個。
阮清沅在一旁手足無措:“談昱,你快住手?!?/p>
“你再不住手,我,我用衣架打你了啊。”
談昱仍與秦芷相互制衡。
秦芷發(fā)現(xiàn),談昱的武術(shù)長進(jìn)了不少。
這一個月肯定勤學(xué)苦練了。
導(dǎo)購小姐在一旁比阮清沅還緊張。
“兩位,店里的易碎品比較多,您二位有話好好說?!?/p>
秦芷斜睨了眼談昱,不慍不怒道:“松手,要說出去說?!?/p>
談昱從一開始就先握住了秦芷右手腕,處于上方。
他松了手,秦芷才自由。
拿著衣架的阮清沅,擔(dān)憂地跟上兩步。
秦芷拍了拍她的手說:“放心,不會有事?!?/p>
阮清沅點點頭,握著衣架的手一刻也不敢放松。
她站在女裝門口,眼睛死死盯著談昱。
如果他再動手,她也會真的動手……
秦芷走到一處空曠的地方。
輕輕掀起眼皮,漠視著談昱。
“說吧,我聽聽談總能說出什么好聽的話?”
談昱臉色微暗:“那天在酒店,你為什么不解釋?”
秦芷看“神經(jīng)病”一樣的眼神看了看談昱,慢條斯理說:
“談總不記得那天的事了?我?guī)湍慊貞浕貞?。你一進(jìn)門二話不說就動手打商教授,打不過,就往我們倆頭上扣屎盆子……”
“那天的事,我不知情?!闭勱呸q解。
“你想說,不知者無罪?”秦芷冷笑了下。
“談總,我這兒可沒有這個說法。”
“催Q香是你的杰作,別說我和商玄沒發(fā)生什么,就是發(fā)生了什么,臟的人也是你,你最沒資格介意這件事。”
“而且那天,你和顧詩檸上床了吧?你怎么好意思賊喊捉賊去污蔑我的?”
談昱狠狠一怔,百口莫辯。
他當(dāng)時太急了,沒有理智了,也可以說,他太在乎秦芷了……
“不提從前,單說酒店那件事,你的言行,以及后續(xù)視頻給我?guī)淼奈耆韬蛡?,我和你這輩子都和解不了。”
“不管離婚,還是不離婚,我跟你以后,都只是誓不兩立的關(guān)系。談總聽明白了?”
談昱看著秦芷,一時神情恍惚。
她好像變了很多。
看到他,沒有了厭惡的眼神,憤怒的情緒。
就像看路邊的電線桿一樣,視線很平很平。
跟他說話的語氣不冷不熱,語速不快不慢。
連“誓不兩立”,這個很嚴(yán)重的詞語都是心平氣和說出來的。
談昱張了張口,想說聲對不起,但像是喪失了語言能力一樣,試了幾次都失敗了。
站了幾秒后,他轉(zhuǎn)身離開。
也是在轉(zhuǎn)身的時候,才想起來為什么要過來找秦芷。
他想罵她,穿著旗袍招搖過市,引來下流的男人偷拍,是不是覺得光彩?
但是現(xiàn)在對不起都說不出來,這些話,更說不出來了……
談昱走后,秦芷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阮清沅走過來問秦芷:“沒事吧?”
秦芷回過神,笑著說:“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
“不像……枝枝,我發(fā)覺,現(xiàn)在的談昱好像影響不了現(xiàn)在的你了?!?/p>
秦芷審視了一下自己,好像真的如此。
她剛剛也就有一點點悲傷的感覺。
或許是真的不在乎了,才能保持內(nèi)心不亂吧……
“欸,就在這里,沒錯的啊?!?/p>
有兩個女生拿著手機(jī)四處張望,好像在尋找什么。
“就在這里,有上萬朵玫瑰花墻,我昨天還拍了照片呢?!?/p>
另一個說:“是不是商場又有什么新創(chuàng)意,所以撤掉了?”
“可能吧,哎,白跑一趟?!?/p>
秦芷和阮清沅也四處望了望。
沒看到玫瑰,目光反倒被一家精品的綠植小擺件吸引去。
一逛逛了大半天。
吃吃午飯,看看電影,吃吃晚飯,快八點了才從TBE出來。
阮清沅沒有再陪秦芷住佳璽臺。
秦芷回到家,把買來的東西放進(jìn)柜子里。
她想先洗個澡,換身寬松點的衣服。
雙手去夠后背的拉鏈。
往下扯的時候,意外碰到了發(fā)簪,頭發(fā)散下來。
與此同時,拉鏈剛好在往下拉,從而造就了第二個意外出現(xiàn)。
一綹頭發(fā)卡進(jìn)了拉鏈里。
“嘶~”
頭皮拉扯的疼,秦芷不能再亂動。
她想找把剪刀,把那綹頭發(fā)給剪掉。
找了一圈才發(fā)現(xiàn),家里根本沒剪刀。
這個家對她而言,就是洗個澡,睡個覺。
沒有找到剪刀,但秦芷找到了菜刀。
正準(zhǔn)備用菜刀把那綹頭發(fā)割下來時,家里的門鈴響了。
不用猜,她也知道是誰。
商玄,或者暖暖。
秦芷放下菜刀,整了整旗袍。
因為怕牽扯到頭皮,她只能僵著脖子去開門。
可視屏幕里只有商玄一個人,手里提了兩瓶果酒。
秦芷把門打開,唇角挽了個笑。
“商教授,你來的正好,有個小忙需要你幫,給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