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張俊帶著孟衛(wèi)東,還有王有亮一起來到馬紅旗家里,商量案件的進展情況。
馬紅旗聽完案情匯報后,緊蹙雙眉,無奈的擺了擺手,緩緩說道:“你們辛苦了,案子能辦到這一步,你們冒著生命危險,付出了艱巨的努力!高海之死,是金利來派人干的,這一點能找到實證,并且讓金利來伏法而死,已經(jīng)可以告慰高海的在天之靈!”
張俊嘆了一聲:“金利來雖然死了,但他也把很多的秘密帶進了土里。那次行動,我們的計劃還是不夠周密,沒能抓到活的?!?/p>
馬紅旗搖了搖頭,說道:“世事哪有這么完美的?任何行動,也不能強求完美。衛(wèi)東同志和有亮同志,能出色的完成行動,還能全身而退,很了不起了!”
孟衛(wèi)東和王有亮,同時挺了挺腰身,高聲說道:“馬書記,這些都是我們應(yīng)該做的?!?/p>
馬紅旗目露贊賞神色,同時也對張俊的識人用人,深表贊許。
他微一沉吟,說道:“章明華一案呢?有沒有更多進展?”
張俊說道:“目前來看,章明華肯定涉嫌賭博、挪用資金、受賄等案件。”
只要能定下這幾條罪名,章明華就休想再回到市長寶座上,還將受到法紀(jì)的嚴(yán)厲懲罰!
省城政壇,又將風(fēng)云突變!
馬紅旗問道:“潘春強之死呢?到底是誰指使的?還有,章明華前秘書和那個女人的死,又是誰指使的?”
張俊苦笑一聲:“現(xiàn)在只能查到,是金勇軍、金利來他們干的。金勇軍承認了,他派人殺害過潘春強,章明華前秘書也是他們一伙人干的。不過他說,他一切行動,都是聽金利來的安排。金利來下達指示給他們,要他們干掉誰,他們就干掉誰。至于為什么要殺這些人?他們一概不知?!?/p>
馬紅旗皺起濃眉頭:“這么說起來,金利來還是最大的關(guān)鍵!這人死了,線索也就斷了?”
張俊默然的點了點頭。
孟衛(wèi)東輕咳一聲,說道:“馬書記,金利來手下,有一個龐大的賭博團伙,在我市也有一個分支,我們將一舉將其覆滅!”
馬紅旗嗯了一聲:“好!黃、賭、毒、黑,這四者,害人不淺,毀人家庭!除惡務(wù)盡!一切要將他們連根拔起!”
孟衛(wèi)東沉著的說道:“是!我們一定盡快部署行動,將這個犯罪網(wǎng)絡(luò)一舉鏟除!”
王有亮提醒道:“馬書記,衛(wèi)東同志只負責(zé)省城這一塊的工作,而金利來的余毒,可能涉及到全省,甚至在其他省市也有流毒?!?/p>
馬紅旗道:“我會召開政法工作會議,專題討論此案,在全省范圍內(nèi),進行一次專項整治和打擊行動。至于外省的犯罪網(wǎng)絡(luò),我也會向上級匯報,由上級領(lǐng)導(dǎo)做決定?!?/p>
他轉(zhuǎn)頭看向張俊,說道:“高海和金利來,沒有什么恩怨情仇,我和金利來之間,更加不認識。他為什么處心積慮,在幾年之前,就要安排一場車禍來害我?這里面肯定別有緣由!”
這也是張俊最費解的地方。
不論是金利來,還是章明華,在幾年之前,和馬紅旗、高海之間,都沒有仇恨和利益沖突。
現(xiàn)在可以推斷出來,高海之死,的確是金利來所為,但是和章明華無關(guān)。
問題來了,是誰找金利來買兇殺人,殺害了高海呢?
章明華前秘書一案,還有潘春強一案,基本上可以斷定,絕對和章明華有關(guān),雖然缺少有力的證據(jù),但兇手已經(jīng)伏法。
而章明華也將付出代價,坐牢是肯定的。
這兩個案子,到此可以告一段落,后續(xù)如果能查找到更多跟章明華買兇殺人有關(guān)的證據(jù),那當(dāng)然更好,可以追加章明華的刑責(zé)。
最大的疑問,還是高海之死。
殺害高海的兇手,雖然已經(jīng)抓到,指使殺害高海的金利來也死了。
但到底是誰買通了金利來?
這樁幾年前的懸案,再次讓馬紅旗和張俊傷透了腦筋。
當(dāng)著孟衛(wèi)東他們的面,張俊有些話不好問出口。
等討論完畢,張俊讓孟衛(wèi)東和王有亮他們先行離開。
書房里,只剩下張俊和馬紅旗兩個人。
馬紅旗見張俊留下來,便知道對方有話要問自已,說道:“小俊,你是不是想問我,高海之死,到底跟誰有關(guān)?”
張俊點頭說道:“是的,姑父?!?/p>
他換了個親切的稱呼,說道:“姑父,當(dāng)年你和誰之間存在最大的利益競爭關(guān)系?或者說,誰最有可能對你下毒手?我相信,你心里應(yīng)該有點想法的吧?”
馬紅旗沉著的點了點頭:“小俊,當(dāng)時省里的情況很復(fù)雜。要說我得罪過誰?我還真不好說,因為我在工作中,是個鐵面無私的人,除了政治上的對手,我還會得罪很多商人。很多商人來找我要項目,想給我送禮,都被我拒之門外。在很多大型項目上,我都是堅持原則,公平公正的進行招投標(biāo)。因此,我阻礙了不少人的發(fā)財之路。他們都有可能對我下黑手?!?/p>
張俊震驚的說道:“一個商人,無非求財,就算最終沒能拿下項目,難道還敢買通殺手,對你下黑手嗎?當(dāng)時你可是副省長啊!”
馬紅旗道:“小俊,你不要小看了某些商人的心狠手辣。他們有的人,本身就是涉黑出身,后來因為走投無路,只能洗白上岸,給自已披一個企業(yè)家的外衣,實則他們干的事情,還是上不了臺面的。你想想,他們?yōu)榱四孟履硞€項目,給一些領(lǐng)導(dǎo)送出巨額的賄賂金,結(jié)果因為我一個人不收錢,把他們的財路給斷了,你說他們恨不恨我?”
張俊感嘆的道:“這么說來,當(dāng)清官也是個危險的活?!?/p>
馬紅旗呵呵一笑:“怎么?你害怕了?”
張俊凜然說道:“我不怕!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我相信邪不勝正!金利來橫行這么多年,不也照樣伏法了嗎?他再兇再惡,也總有被收拾的一天!”
馬紅旗道:“小俊,你很好!你有想法,也有能力,做出來的事情,讓我很滿意。高海之死,還是個謎!但是金利來死了,也算可以給高海一個交待了?!?/p>
張俊問道:“姑父,那我們還要繼續(xù)追查下去嗎?”
馬紅旗露出一絲疲憊之色,反問道:“小俊,這么多年了,你覺得,我們還能查到更多證據(jù)嗎?”
原來,他也對這個案子失去了希望。
張俊道:“姑父,我想應(yīng)該繼續(xù)追查下去!查到元兇為止!如果我們都放棄了,那這個案子,就永遠破不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