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丁越用力拍了幾下鐵柵欄門,里面的老頭才撐著墻,緩緩從地上站起。
透過那些破爛的衣袍,能看得出,老頭身上有很多傷,新傷和舊傷,層層疊在一起。
老頭雖然被囚禁,綁著沉重的鐵鏈,身上的衣袍破破爛爛,沾滿了污垢。
但當(dāng)他站起身時,脊背挺直,身軀屹立如松,下巴微微揚起,眼神清澈,銳利如刀鋒。
老頭看向門口的丁越時,目光神態(tài),如同上位者一般,從上而下地審視。
雖然老頭未發(fā)一言,這種神態(tài)和目光卻讓丁越很不爽,感覺受到了侮辱。
“啪!”
一鞭子抽在老頭的臉上,老頭的臉上出現(xiàn)一條血線,血珠從傷口順著臉頰緩緩流下。
但老頭挨了這一鞭子,渾若未覺,仍然用一種蔑視的眼神,打量著面前的丁越,以及二狗子和齊大師。
“老東西,我告訴你,你不過是階下囚,是這里普普通通的一個丹奴?!?/p>
“在我眼里,你這種只是牲口而已,生死取決于一念之間?!?/p>
丁越說話間目光猙獰,意圖威脅老頭。
“進(jìn)了這里,唯有服從命令,老老實實煉丹,才能滋潤地活下去?!?/p>
但是老者對于他的威脅置若罔聞,仍然站立如松,用蔑視的眼神,打量著門口的三個人。
“爾等蠻夷之物,永遠(yuǎn)無法理解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老夫堂堂人族正統(tǒng)煉丹傳承,豈能為爾等匪類所用?!?/p>
“要殺要剮,隨意!”
老頭說著,頭一抬,把脖子顯露出來,擺出引頸受戮的姿勢。
“你個老東西,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啪啪啪……”
丁越被老頭激怒了,提起手上的鞭子,對著老頭就是一頓抽,抽得啪啪作響,抽得血肉橫飛……
“想讓我一刀殺了你,沒那么容易,一定讓你受盡折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到時候你乖乖地趴到我面前搖尾乞憐!”
丁越抽了一陣,老頭默不作聲,但那雙清澈銳利的眼神,始終傲然地盯著門口的三人。
二狗子看著老頭的神態(tài),他從老頭的眼神中感受到一股傲氣。
那種傲氣從骨子里面散發(fā)出來,并引以為榮,對于面前的異族不屑一顧。
哪怕斧鉞加于身,仍不改其志。
看來,這個老頭是不可能屈服的了。
“啪啪啪……”
丁悅?cè)匀粨]動長鞭,不停抽打在老頭身上,發(fā)泄心中的怒火。
他調(diào)教丹奴這么多年,又臭又硬,不聽話的,也遇到過很多。
如面前這個老頭這樣,身為階下囚,卻仍然一股傲氣,用那種蔑視眼神看自已的,還是頭一個。
“丁道友,這個老頭又臭又硬,咱們沒必要跟他置氣?!?/p>
丁越還想抽,這時卻被二狗子輕輕拉住了他的手臂,微笑著說道。
“要不,咱們換一個?”
丁越想了想,有點不甘心地放下手中皮鞭。
要不是今天還有正事要做,他絕對要把老頭的皮肉全都抽爛。
“老東西,今天便宜你了,你不服,自然有其他人乖服從?!?/p>
丁越說著,轉(zhuǎn)頭看向?qū)γ娴囊粋€房間。
此刻,一名年輕人正趴在房間門口的鐵柵欄上,向這邊張望。
發(fā)現(xiàn)丁越看過來,這名年輕人連忙在臉上堆滿了燦爛的笑容,一臉的諂媚。
“丁大人,有何吩咐,小的一定全力以赴。”
這名青年一臉討好地問道。
丁越卻不急于理會,而是又轉(zhuǎn)頭,得意地向?qū)γ娴睦项^看去。
果然,剛才哪怕挨打也波瀾不驚的老頭,此刻卻被氣得臉都扭曲了。
“老頭,做人就要通透,在懂得識時務(wù)這方面,應(yīng)該向你的徒弟學(xué)一學(xué)?!?/p>
原來,被關(guān)在對面的青年,就是老頭的徒弟,丁越故意把他們倆關(guān)在對門的房間,就是為了氣老頭的。
“老夫當(dāng)初瞎了狗眼,沒有這種逆徒!”
老頭看不慣青年那種諂媚的模樣,只能把頭轉(zhuǎn)過去不看。
“師傅,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咱們古人族罪孽深重,現(xiàn)在為絨人族做些事,算是為列祖列宗贖罪……”
青年為了討好丁越,這時候也跟著勸說道。
“放屁!”
“這些渾身長毛的禽獸之流,有何資格并列于人族!”
老者本來打算把頭轉(zhuǎn)過去,不看不聽,現(xiàn)在又被逆徒的一句話,氣得七竅冒煙。
“我堂堂人族,就算有罪,也輪不到這些妖孽禽獸之輩來評斷!”
青年被老頭罵了個劈頭蓋臉,卻繼續(xù)勸說道:
“我們?nèi)俗逶缇屯隽?,師父,你又何必?zhí)迷不悟,自欺欺人?!?/p>
“若非有一技之長,在這里成為丹奴,我們也早就被剝皮抽筋了。
我親眼看到九師妹活生生被扒了皮……”
青年想起親眼目睹師妹當(dāng)時的遭遇,此刻渾身顫抖。
九師妹還那么小,才二十多歲,本該無憂無慮,愛笑的年紀(jì)。
他一直記得,九師妹笑起來時,嘴角甜甜的酒窩……
“你在逆徒給老夫記著,只要人族還有一個能喘氣的,人族就沒有亡。”
也許是想起了曾經(jīng)那個天真爛漫的九徒弟,老頭此刻語氣也變得和緩了一點。
“師父,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好漢不吃眼前虧,你又何必跟他們較勁呢!”
“可老夫教你的是,君子舍身取義,寧可班碎,不可瓦全!”
“煉丹之術(shù),對于任何一族都巨大的助益,我輩又豈能以此技資敵!”
老者扔下一句話之后,轉(zhuǎn)身,倒頭就睡。
青年看到老頭不愿意繼續(xù)說了,他也立即閉嘴,然后又有一臉諂媚地看著丁越。
“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嗯,不錯,今天就你了!”
“把你的煉丹經(jīng)驗,跟這兩位貴客講解一遍,不得有任何懈??!”
丁越說著,指了指二狗子和齊大師。
“好的,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青年應(yīng)承乖乖地應(yīng)承。
“而且我跟了師父那么多年,只要他知道的,我也都知道,師父會的我也會?!?/p>
看到青年比較懂事,丁越與二狗子和齊大師打個招呼,也就離開了。
然后這名青年就開始為兩人講起了煉丹之道。
果然,青年對于煉丹還有仙草等方面的知識,都極為淵博,往往旁征博引,舉一反三,鞭辟入里。
很多原本晦澀難懂的內(nèi)容,青年往往用一兩句很簡單的話語,就能將其點破。
讓人一聽之下,頓覺勝讀十年書。
二狗子和齊大師聽得入神,恨不得將青年說的每一個字都記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