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霧在罪城內(nèi)彌漫開來,所過之處,守夜人、衙署官吏與殘存的平民紛紛尖叫著四散奔逃。
可這墨色魔霧卻似有靈智,繞過慌亂的人群,如活物般朝著黃金戰(zhàn)車的方向涌去,目標直指章修。
車簾被魔霧掀起一角,章修端坐的身影顯露出來。
他金袍紋繡的神紋微微發(fā)亮,周身縈繞著淡淡的功德圣光,并未被魔霧近身。
藏頭露尾的伎倆!”
章修冷喝出聲,聲音帶著神庭緝刑使特有的威嚴,穿透嘈雜的混亂,傳遍罪城上空:“賊子,只敢用魔霧擾城,算什么本事?有種便入城與本尊一戰(zhàn)??v是破了法陣一角,若不敢現(xiàn)身,又有何用?”
他目光銳利如刀,掃視著城外的魔云,語氣中滿是不屑。
可話音剛落,章修眼前突然泛起一陣迷蒙的黑霧。
周遭的景象瞬間扭曲、變幻,原本熟悉的城主府庭院、黃金戰(zhàn)車,乃至城內(nèi)的喧囂聲,都在剎那間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城外荒野刺骨的寒風,以及不遠處邪獸潮殘留的血腥與焦糊氣味。
章修猛地站起身,金袍下擺無風自動,眼中閃過一絲驚愕:“移…移換影?!”
他瞬間明白,自已竟在不知不覺中,被那邪魔賊子用秘術(shù)轉(zhuǎn)移到了城外。
與此同時,罪城內(nèi)的魔云之中,秦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隨著實力恢復(fù),對魔元力的掌控愈發(fā)精深,從前那些需要依托真元才能施展的神通,如今用魔能催動,反倒更添幾分詭異與迅捷。
“想憑大陣茍活?怕是不行哦,哼哼?!?/p>
秦河咧嘴一笑,身形如一道黑色閃電,從覆城大陣那丈許寬的缺口處飛掠而出,瞬間便出現(xiàn)在章修面前數(shù)丈之外。
章修瞳孔驟然收縮,臉色徹底變了。
他本以為能依托覆城大陣的殘余威能,與那邪魔賊子周旋,待神庭援軍抵達再一舉破敵。
可如今,他不僅被引出城外,失去了大陣庇護,那邪魔賊子竟還能如此輕易地在陣內(nèi)外穿梭!
“你怎會此等秘術(shù)?”
章修聲音冰冷,卻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震驚。
移形換影這類空間神通,即便是在神庭之中,也是只有核心高層才能接觸到的不傳之秘,這來自魔淵的邪魔賊子,怎會掌握?
一股寒意從章修心底升起,自已一次次低估了眼前這邪魔的詭異與實力。
更讓他心頭一沉的是,眼角余光瞥見,罪城方向的大陣缺口處,那頭被馴服的三頭冥狼龐大的身軀堵住了缺口。
而缺口邊緣的金色符文,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彌合,已是斷絕了他返回城內(nèi)的路。
與此同時,罪城內(nèi)也開始自顧不暇了。
秦河先前侵入城內(nèi)的魔氣,在街道上空匯聚、凝聚,化作一只體型龐大的魔龜。
這魔龜背覆漆黑鱗甲,四肢粗壯如石柱,每一次邁步,都讓地面劇烈震顫。
它無視城墻上鎏金甲士的攻擊,橫沖直撞,動作雖慢,卻無人能擋,將衙署的房屋撞得坍塌,將巡城的隊伍震的七零八落,城內(nèi)瞬間被攪得雞飛狗跳。
他看著眼前氣息愈發(fā)凝練的秦河,知道今日已是生死關(guān)頭。
“好,邪魔賊子,竟將本尊算計至此,那就一戰(zhàn)吧!”
章修目光含怒,周身功德圣光驟然暴漲,金色光芒如烈日般耀眼,將周遭的魔霧驅(qū)散得一干二凈。
他頭頂浮現(xiàn)出一道神紋虛影,手中權(quán)杖迸發(fā)出璀璨的金光,整個人宛如降世的神靈,威嚴赫赫。
“本尊乃神庭緝刑使,持神罰之權(quán),今日便替天行道,斬除你這邪魔!”
話音落下,章修手持權(quán)杖,率先發(fā)起攻擊。一道巨大的金色光刃從權(quán)杖頂端劈出,帶著鎮(zhèn)壓萬邪的威能,朝著秦河斬去。
秦河眼神一凝,周身魔元力翻滾,凝聚成一道漆黑的魔盾,擋在身前。
“砰!”
金刃與魔盾相撞,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巨響。金色光芒與黑色魔氣相互侵蝕、碰撞,激起漫天能量漣漪,將周圍的地面炸得坑坑洼洼。
秦河身形紋絲不動,魔盾雖被光刃劈出一道裂痕,卻并未破碎。
他冷笑一聲,反手一掌拍出,一道凝聚到極致的魔印朝著章修轟去。
章修臉色微變,急忙揮動權(quán)杖,凝聚出數(shù)道金色光墻抵擋。
可魔印威力遠超他的預(yù)料,金色光墻如同紙糊般被瞬間擊碎,魔印余勢不減,朝著他胸口轟來。
章修被迫向后急退,避開魔印,卻也因此落入了下風。
“不可能!你不過神橋境后期的波動,怎會有如此實力?”
章修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他身為神庭緝刑使,修為早已達到彼岸境,又有功德圣光加持,隔著一個大境界,自已竟然難以抵御。
秦河步步緊逼,魔元力如潮水般涌出,一道道攻擊朝著章修轟去,不給對方任何喘息的機會。
章修連連抵擋,身上的金袍已被魔氣侵蝕出數(shù)道破口,臉色也愈發(fā)難看。
但他語氣卻依舊強硬,連聲威脅:
“邪魔賊子,你若敢傷我分毫,神庭絕不會放過你!本尊乃神庭使者,你若殺我,便是沾染弒神之氣,此氣一旦沾染,永世無法清除,你會被神庭永久標記,面臨將是神庭無窮無盡的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