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別墅大門,玄關(guān)的水晶吊燈驟然亮起,萬千光點傾瀉而下,將兩人的影子在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面上拉得又細又長。
林晚姝踩著旋轉(zhuǎn)樓梯往上走,高跟鞋敲擊石階的聲響在空曠的別墅里回蕩,一級,又一級。
“進來吧。”林晚姝推開主臥的門,暖黃色的燈光如潮水般漫出來,將房間里的一切都裹上了一層朦朧的濾鏡。
巨大的歐式雕花床,床頭柜上那本攤開的《資本論》,甚至連地毯上那塊淡淡的紅酒漬,都和張成記憶里的模樣分毫不差。
“我莫名地有點怕,你等我睡著了再走行不行?”林晚姝遲疑道,平日里的強勢蕩然無存,只剩下幾分脆弱。
“沒問題?!睆埑晒Ь吹卮饝?yīng)。
這是老板娘對自己無可比擬的信任。
林晚姝點點頭,轉(zhuǎn)身進了浴室。
磨砂玻璃門后透出暖黃的光,水聲淅淅瀝瀝響起,像落在青石板上的雨。
張成坐在沙發(fā)上,眼睛卻不受控制地盯著那扇門,腦海里情不自禁就開始勾勒門后模糊的輪廓——她的肩頸該有多光滑?
水流過皮膚時,會不會像淌過暖玉?
不知過了多久,浴室門“咔噠”一聲開了。
林晚姝走了出來,身上只穿了條黑色的吊帶短裙,裙擺堪堪遮住大腿根,行走時像只振翅的黑蝶。
濕漉漉的長發(fā)披在肩頭,水珠順著發(fā)梢滴落,滑過她的鎖骨,沒入領(lǐng)口那片驚心動魄的雪白。
她的腰肢細得仿佛一掐就斷,臀線卻挺翹得像被精心雕琢過的玉,兩條大長腿在燈光下泛著瓷白的光,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張成的心尖上。
張成看得呼吸一滯,連指尖都在發(fā)顫。
他想起了給醉酒的她換裙子,想起了和她在總統(tǒng)套房擁吻,想起了和她在游泳場中嬉戲互動的美好場面,想起她欠他一次幫忙。
“看什么?”林晚姝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抬手攏了攏裙擺,臉頰泛起淡淡的粉暈,像雪地里開了朵紅梅。
“沒、沒什么?!睆埑擅偷鼗厣?,慌忙移開目光。
林晚姝沒再追問,吹干頭發(fā)后,徑直躺到床上,扯過被子蓋到腰間。
或許是這三天處理葬禮太過疲憊,她的眼皮很快就開始打架,長長的睫毛像疲倦的蝶翼,扇動得越來越慢。
“我還是有點怕,你……就坐在床邊吧,離我近點?!彼穆曇魩е鴿鉂獾睦б?,像含著塊棉花糖。
張成依言坐到床邊的凳子上,用驚艷迷醉深愛的目光看著她。
或許是他的目光太過熾熱,林晚姝忽然睜開眼,眸子里還蒙著層水汽,帶著幾分嗔怪:“不許胡思亂想?!?/p>
“你這么美,這么性感,任何男人都會心動,會胡思亂想的?!?/p>
“現(xiàn)在適合你胡思亂想,適合說情話嗎?”林晚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言下之意,周明遠剛走,他和她都應(yīng)該悲傷。
“對不起,老板娘,不,林總,我就是想活躍一下氣氛?!睆埑哨s緊道歉。
“不必喊林總了。既然你習(xí)慣喊老板娘,就繼續(xù)這么喊吧?!?/p>
她頓了頓,聲音輕得像嘆息,“我終究還是要嫁人的,希望他很有能力,能做公司的老板,我繼續(xù)做老板娘。”
張成頓時無比失落,林晚姝就是在委婉地提醒他。
你僅僅是一個司機,只會開車。
管理公司?
你連財務(wù)報表都看不懂。
怎么合適做她的男人?
所以,別對她癡心妄想了。
幸好他早有自知之明,林晚姝不可能選擇他一個窮司機的。
所以失落了一會也就調(diào)整了過來。
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成了老板娘的絕對心腹。
否則,就不可能讓他進房間陪伴她了。
就林晚姝的性格,是不可能虧待他的吧?
所以,自己抱住了一條金大腿,錢途無量。
值得高興,值得慶賀。
等林晚姝徹底地睡著,張成躡手躡腳地退了出去。
翌日早上,張成跟著林晚姝走進電梯,鏡面映出兩人的身影:她一身黑西裝,氣場全開;他穿著合身的西裝,身姿挺拔。
總裁辦公室在 36樓,周明遠生前的地盤。
林晚姝推開門,里面的空氣似乎都凝滯了——巨大的紅木辦公桌,墻上掛著的《猛虎下山圖》,還有茶幾上沒收拾的雪茄盒,處處都是男人的痕跡。
她沒說話,徑直走到辦公桌后坐下,指節(jié)在桌面上輕輕敲了敲,像是在適應(yīng)這把椅子的高度。
張成站在角落,用奇異的目光看著她,他知道,從此,聚能迎來了屬于林晚姝的時代。
百億女富豪也正式誕生。
“咚咚咚?!?/p>
敲門聲響起。
清純嬌美的吳清蘭裹挾著濃郁的芳香推門進來,手里捧著摞得像磚頭的文件。
她遞上文件,語氣恭敬:“林總,這是各部門的最新報表,還有……”
“放桌上吧?!绷滞礞驍嗨?,聲音平靜無波,“通知下去,下午三點召開全員大會,所有部門主管必須到場?!?/p>
“是!”吳清蘭不敢多言,飛快地瞥了張成一眼,就轉(zhuǎn)身快步離開,關(guān)門時的力道極輕。
林晚姝翻開報表,指尖在“營銷部業(yè)績下滑 10%”那行字上停住,眉頭擰成個疙瘩。
下午三點,全員大會準時開始。
張成站在會場后排,看著林晚姝走上主席臺。
黑色西裝泛著冷光,她手里沒拿演講稿,卻語速平穩(wěn)地談起公司現(xiàn)狀。
“研發(fā)部的固態(tài)電池項目必須加速,下周我要看到新的樣品。”
“營銷部這季度的方案太保守,給你們?nèi)鞎r間,拿出新的推廣計劃?!?/p>
“還有人事部,冗余人員該清就清,別讓一顆老鼠屎壞了整鍋湯?!?/p>
她的聲音不大,卻像帶著穿透力,每個字都砸在眾職員心上。
臺下起初還有些竊竊私語,漸漸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些原本等著看笑話的老油條,臉上的輕視慢慢變成了敬佩;那些年輕員工,眼里則燃起了興奮的光。
張成看著臺上那個從容自信的女人,突然明白周明遠為什么會娶她。
她不是菟絲花,是能和他并肩作戰(zhàn)的橡樹,甚至在某些方面,比他更堅韌,更有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