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消息,縱使這件事跟沈驚寒無關(guān),但他還是微微皺眉了。
見媳婦有想要去看的心思,他不由開口:“那么血腥,還是別去了吧?!?/p>
那名護士見狀,也不多停留,林紓?cè)莶蝗ィ肴グ?,于是隨便說了兩句話,就邁著急匆匆的步伐離開。
林紓?cè)菔窍脒^去的,發(fā)生那么大的事,她也是正常人,會有常人有的好奇心。
“我想去了解一下情況?!绷旨?cè)菡f。
沈驚寒皺眉,站起來,“別去,看那些不好?!?/p>
林紓?cè)轃o奈一笑,“我是醫(yī)生,跟著吳教授學習那會兒,都跟著去實驗室解剖過尸體,我不怕死人,我只是想去了解一下情況?!?/p>
沈驚寒知道自已攔不住,他嘆了口氣,“那我跟你一起去。”
林紓?cè)蔹c頭,然后拉著男人朝著外邊走去。
出事的地方不算很遠,林紓?cè)葑吡似甙朔昼?,來到了事故現(xiàn)場。
已經(jīng)有很多人圍觀,不過那些人也不敢靠太近,只是一直在議論。
尸體已經(jīng)被白布給蓋上了,林紓?cè)葸^來的時候,沒有看到那些可怕的場面。
但地上的血跡,還有砸出來的腦花……確實有些讓人感到生理不適。
此刻,不少醫(yī)生急匆匆的走過來,就連領(lǐng)導都來了,林紓?cè)輥磉@個醫(yī)院那么久,見過的高層領(lǐng)導比較少。
就算是遇到開會,那也是科室主任來主持,大領(lǐng)導的會議她從沒踏足過,自然很多人她是不熟的。
“怎么回事?”就連院長都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朱鄉(xiāng)見狀,湊近過去,小聲道:“不知道什么情況,莫名其妙就自殺了,而且這人身份不一般,是江家那位,怎么辦?”
院長聽到江這個字,瞳孔驟縮,不可置信的又問了一遍,“江家的哪位?你要說清楚?!?/p>
林紓?cè)菖銮删碗x這群領(lǐng)導的位置不到幾米,她剛剛穿過人群,也沒想到自已所站的位置那么尷尬。
不過這邊的領(lǐng)導焦頭爛額的,就連朱鄉(xiāng)都沒發(fā)現(xiàn)林紓?cè)菥驮谂赃叢贿h。
此刻,朱鄉(xiāng)壓低聲音,但還是聽得出語氣的激動,“大舅哥,是江盛明副級家的大兒子,江延?!?/p>
院長聽到,眼前一黑,都往后退了兩步,“江什么?江延,他自殺干嘛?”
說到后邊,院長不可置信的低吼,江延是誰,只要是在政圈里的人,幾乎沒人不知道。
江家是副級,江盛明更是大人物,就算以前出了點事,身負污名。
帶了一個國外混血的私生子回家,可降職后又能快速立功登上高位,這能力是所有人都佩服的。
江副級那么厲害,這祖墳總不能一直冒青煙吧,所以就彰顯得這個大兒子江延有些平平無奇。
讀書不太行,成績也不咋地,這就算了,主要是腦子也不靈活,總覺得差點意思,全方面平庸至極。
偏偏他江延是江盛明正兒八經(jīng)的獨子,肯定很受家里重用培養(yǎng)。
所以一直都安排在重要單位里學習東西,雖然沒闖什么禍,可做不出什么成績。
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怎么在醫(yī)院里自殺了!
院長想到這,覺得自已的仕途堪憂,他跟江家那個大職位比起來,簡直不夠看。
現(xiàn)在人家的孩子在他的地盤上出事,他已經(jīng)可以想象得出接下來的幾天,有多焦頭爛額了。
此時,還有一些醫(yī)院里的其他領(lǐng)導,聽到江延這個名字,全都竊竊私語,看得出大家同樣焦急了。
死的是個大領(lǐng)導的兒子,他們這些在醫(yī)院但凡有點職位的,都要被拉去問一遍話,這件事鬧大發(fā)了。
林紓?cè)萋牭竭@些人的議論,不由愣了片刻,她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的沈驚寒。
雖然沒說話,但眸子里的情緒,已經(jīng)表達得很清楚她此時此刻的想法了。
沈驚寒表情同樣復雜,帶著不可思議,在看到媳婦疑惑的朝著他看來時。
他壓低聲音,說:“江延是江野的哥哥,但我跟他關(guān)系一般,不算很熟,從小不在一塊玩的?!?/p>
林紓?cè)菡痼@,吃個瓜還吃到周圍圈子人身上了,還是江野的瓜。
江野的哥哥江延自殺,奇怪,為什么會自殺?一個前途光明,父親在高位上,一輩子不用發(fā)愁的公子哥。
就算有個私生子弟弟,想必也不至于要到自殺的地步吧?難道,另有隱情?
果然,不止是林紓?cè)葸@樣想,就連沈驚寒也發(fā)現(xiàn)了不平常,他低聲:“這里面肯定有其他原因。”
林紓?cè)莅櫭?,點頭,她只是一個小醫(yī)生,在這個京市大醫(yī)院里,她說不上什么話。
這種事牽扯不到她頭上,上頭也有領(lǐng)導在,她只是突然……有些擔憂江野的處境而已。
雖然那個不過22歲的青年跟她的關(guān)系其實也很一般,但江野是沈驚寒的兄弟。
她跟江野接觸過,雖然有心理問題,但針對的也只是虐待自已,厭世,不想活。
現(xiàn)在這位哥哥出事,只怕江家那位要撒氣在江野頭上了。
此時,警方那邊也來人了,甚至遠遠的還能聽到一婦人撕心裂肺的哭聲。
然后沖過去,不可置信的跪坐在尸體旁,渾身顫抖,哭得都要斷氣。
林紓?cè)菘催^去,不出意外,這人就是江野的養(yǎng)母了。
雖然哭得很狼狽,但從氣質(zhì)還有面部皮膚狀態(tài)上看,保養(yǎng)得還是可以的。
快五十的年齡,手還有臉并沒有滄桑的痕跡,最主要是長得很面善,一眼過去,就是一個善良又溫和的女人。
那邊的哭聲很大,都能蓋過不少人的議論聲,院長還有幾位院領(lǐng)導急忙過去扶住婦人,但怎么都拉不起來。
“我兒子怎么回事,我兒子怎么會在醫(yī)院自殺,我兒子身體健康,他怎么突然來醫(yī)院了!”婦人抓住了院長的手,頭發(fā)凌亂,大吼著。
院長也是連連出冷汗啊,但還是安撫著。
“江夫人,江夫人,咱們醫(yī)院還在查,還在查,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復?!?/p>
“我不要!我不要什么滿意答復,你們快救我兒子,快救我兒子!”江母激動哭喊。
院長也是要哭了,他倒是想救人,巴不得把地上濺的血,砸出來的腦花都給塞回去。
只要人活著,他怎么做都行,問題是人真的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