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長風第二天就找到了東宮后門,彼時裴景川去了乾清宮,宋知意想了想,還是讓小山子去通知了一聲。
“嘖嘖嘖,要不說還得是皇宮呢,紅墻黃瓦,層層宮墻,處處透著皇家的奢華與威嚴?!?/p>
自進院子起,楚長風的腿就沒停過,他嘴里說著什么皇家威嚴,實則把東宮轉(zhuǎn)悠的跟自已家似的,溜達了一圈之后,他手上一撐,從院子翻進了長廊,坐到了宋知意跟前。
“吱吱,你說咱......”
他止了話頭,看向一旁守著的春花秋月,毫不見外的道:“姑娘們,你們先離遠點成不,我倆想單獨說說話。”
春花秋月輕輕皺眉,看向宋知意。
這般沒個正行的男人是哪兒來的?
宋知意點了頭,又問楚長風:“廚房里還有糖蒸酥酪,棗泥山藥糕,你要是真餓了,我就叫人送點來。”
她說話的時候,楚長風已經(jīng)把原本擺在桌上的幾盤糕點吃了個精光,末了,他連喝了三杯茶,將嘴里的東西順下去后感慨:
“哎呀,好久沒吃過這么精致的點心了?!?/p>
他湊近宋知意,笑瞇瞇道:“中午整頓滿漢全席唄,太子妃?”
宋知意伸手,將他的腦袋往后戳了戳:“楚公子,姐姐已婚,請保持點社交距離。”
“你還真看上那個男人了?”
楚長風驚訝:“我連夜查了,你的婚事,是皇上突然賜的婚,若非如此,你還在鄉(xiāng)下過自由日子,這位太子殿下體弱多病,朝中局勢已見不穩(wěn),你又何必守著一個封建病秧子......”
“楚長風!”
宋知意蹙眉警告:“裴景川是我的丈夫,不管這個婚姻是如何來的,我也請你給予他最基本的尊重。”
楚長風一梗,半晌抹了把臉,低聲道:“抱歉,我只是覺得,以你的能力,不該被困在宮墻當中,做一個沒有一點權(quán)利的生育機器?!?/p>
“首先,這個孩子是我自愿生的?!?/p>
宋知意軟了語氣,給他倒了一杯茶:“你也說了,朝中局勢不穩(wěn),皇家需要子嗣來穩(wěn)定人心,其次,我生了孩子,地位也會隨之穩(wěn)固,以后想要做什么,阻礙也就沒那么多了。”
“你想干嘛?”楚長風的眼睛頓時亮了:“挾天子以令諸侯?給皇家換個姓?吱吱,只要你想,我必當馬前卒,助你登上王位。”
宋知意無語:“不管是以前還是現(xiàn)在,我都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日子,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末世顛沛流離,爭名奪利的日子,你還沒過夠?”
“就知道你會這樣說?!背L風哼了聲,也不意外,一手撐著下巴,瞄著她的肚子問:“我干兒子多大了?什么時候生?”
“五個多月,雙胎,預(yù)產(chǎn)期在九月份,不過雙胎一般會早產(chǎn),也說不準。”
“行吧,那我現(xiàn)在能干啥?”
“你不是在進行文學創(chuàng)作?我還以為四大名著你都要搞出來呢?!?/p>
“你以為我想當文抄公,這不是沒錢么,不過,現(xiàn)在既然找到你了,那我就不缺錢花了。”
楚長風攤手,說的理直氣壯。
宋知意給他一個白眼,問道:“說說你的情況吧。 ”
說起這個,楚長風不由嘆氣:“想我當年,好歹也是正經(jīng)的二代,一朝穿越,成了被病死街頭的乞丐,還要被人追殺,吱吱,你說我冤不冤?”
“被人追殺?怎么回事?”
“這人原身是江南楚家外室子,在楚家連個下人都不如,但他自小聰穎,八歲便考上了童生,他與楚家嫡子生的八分相似,于是楚家便想出了李代桃僵的辦法,助那嫡子考上了秀才。
這不前段時間春闈,又逼著原身去替考舉人,原身不愿受他們一直擺布,便在月黑風高時逃跑,楚家那些人做賊心虛,以為他要去揭發(fā)他們的罪行,直接下了追殺令。
原身一個文弱書生,裝作乞丐逃亡數(shù)日,在離京城五十里處感染風寒,無人照顧,又沒錢買藥,直接病死了?!?/p>
“這可真是仗著天高皇帝遠,把人盡當傻子糊弄,他不會還想著秋闈時讓你替代,自已美美做官吧?”
宋知意蹙眉,打量楚長風的臉色:“現(xiàn)在身體如何了?沒留下什么后遺癥吧,要不讓太醫(yī)過來給你診個脈?”
“好啊,好啊?!背L風身體沒什么問題,但很享受宋知意對他的關(guān)心,摸著肚子道:“說起來,我這身體也虧空的很,所以,中午能有滿漢全席嗎?”
宋知意勾唇,露出一個標準的微笑:“滿漢全席可以有,但浪費食物最是可恥,你要是敢剩,頭給你打掉?!?/p>
“那算了?!背L風摸了摸鼻子:“滿漢全席可以分幾頓做,我不挑?!?/p>
但他說的身體虧空倒也不假,許太醫(yī)診過脈后就道:
“脈沉而遲,陽氣不足,四肢畏寒,腰膝酸軟,此乃陽虛,這位公子一路舟車勞頓,需靜養(yǎng)一段時間,好好休息,切莫再過勞累?!?/p>
“你看吧,你看吧,我就說我身體差的很?!背L風來勁了,一把癱在椅子上作虛弱狀:“要是有什么五百年人參,一千年靈芝啥的,我肯定立馬就好了?!?/p>
宋知意涼涼道:“五百年人參沒有,兩個大巴掌要不要,我保證也能藥到病除。”
許太醫(yī)低頭憋笑,補充了一句:“這位公子許是不知,正所謂虛不受補,您的身子,人參靈芝是絕對忌吃的?!?/p>
“唉,人生多艱??!”
“行了,別作怪了?!彼沃庾屧S太醫(yī)去開養(yǎng)身方子,又給他手里塞了一塊從空間里拿出來的靈石,囑咐道:“放到你院子的井里或者水缸里,以后吃喝都用這個水?!?/p>
“得嘞!”
楚長風問都不問,直接揣進了自已懷里。
裴景川便是在這個時候回來的,他神色平靜,態(tài)度從容,就像是家里來了個再尋常不過的客人一般,對著楚長風打招呼:
“原來是楚公子來了,我方才忙于公務(wù),未曾招待來客,真是失禮了?!?/p>
楚長風客氣一笑:“太子殿下忙于國事,何談失禮,再者說,我畢竟是吱吱的好友,有她招待足矣?!?/p>
“這話不能這么說,吱吱是我的妻子,她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p>
兩人四目相對,火花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