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此一戰(zhàn),阮玉差不多摸清楚了禹疆族人的戰(zhàn)斗力。他們所有人加起來,她也能輕松應(yīng)對。
但是,前提是禹疆老祖沒有出手。
那個比蛇婆還要厲害的老祖,一旦出手,她怕是毫無招架之力。
希望容林回到禹疆后,能夠把事情調(diào)查清楚。
如若不能……到時候免不了一場硬戰(zhàn)。
……
三日后,容林帶著一路怨聲載道的族人們回到了禹疆。
在外面容林地位高,族人不敢說什么?;氐阶逯?,立馬召集家中長輩,找到大祭司,聲討容林。
“大祭司,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我們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殺死蠱王的元兇??墒侨萘志谷徊蛔屛覀冏侥迷獌矗 ?/p>
“我懷疑,容林和那個女人是一伙的!”
容林無奈苦笑,卻是一句爭辯的話都沒有。
大伙七嘴八舌的,他哪里插得上話?
還有,當(dāng)時要不是阮玉高抬貴手,放了他們一馬,他們現(xiàn)在還有站在這里叫罵的機會?
容林越是這樣想,就越覺得族人傲慢無禮。
“夠了!你們要吵到什么時候!”聽著眾人喧嘩的聲音,蛇婆感覺到無比的頭疼。
初來皓月大陸,阮玉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可能精準(zhǔn)的出現(xiàn)在最容易隱匿氣息的海域?
一切,都是蛇婆所為。
她絞盡腦汁才當(dāng)著族人的面送走了阮玉,希望她趕緊回到下界的神冀大陸。如此一來,族人就不可能找到她。
誰知阮玉并沒有走,反而一直停留在海域。
真是個傻丫頭!
沒人敢忤逆大祭司。
禹疆眾人頓時不敢吱聲了,只不過也有少數(shù)幾個不服氣的,嘀嘀咕咕道:“差點忘了,就是大祭司把那個女人帶回來的,我們要殺死這個女人的時候,大祭司還出手阻攔我們。”
“大祭司跟那個女人也是一伙的!”
聲音雖小,但全都進入了蛇婆地耳朵里,她猛的一杵蛇拐:“要說就大點聲說!”
正在竊竊私語的幾個禹疆人嚇得臉都白了。
他們也只敢私底下說幾句,哪敢放明面上來說?
他們還要不要活了?
“大祭司?!比萘趾芎蠒r宜的走出來,“靈女說,蠱王并沒有死?!?/p>
聞言,蛇婆臉上的表情閃過一抹驚喜。
不等她開口詢問,就聽人群中傳來了不滿的聲音:“還靈女呢?她分明是害了我們禹疆的罪人!”
“蠱王沒有死,那她倒是讓我們見見蠱王??!”
“你繼續(xù)說。”蛇婆不理會眾人憤懣的神情,期待的看著容林。
容林頷首:“因為某些原因,蠱王暫時不方便出現(xiàn)在我們眼前。我相信靈女不會騙我,而且,當(dāng)時我們……”
容林把打斗的過程一五一十的敘述了出來。
聽得跟著前去的禹疆族人臉色青一陣紫一陣的。
他們這么多人都打不過一個小丫頭,丟人丟到姥姥家了!想不到容林竟然把這事說了出來!
他們家中的娃娃可都在這呢!
果不其然,容林剛說完,一些個孩子忍不住嗤笑出聲:“噗!”
“仙女姐姐好厲害?!?/p>
“想不到靈女姐姐能夠以一敵百!”
“住口!”娃娃的家長們聽到后更覺得沒了面子。
他們捂住自家孩子的嘴巴,不讓他們出聲。
“你們都聽到了?靈女若真的是殺死蠱王的兇手,她為何不連你們一起殺了?”蛇婆很高興,阮玉不是元兇。
“她不敢殺我們!老祭司不會放過他的!”還有禹疆人在嘴硬。
蛇婆笑了:“如果蠱王是她殺的,她不殺你們,難道我?guī)煾妇蜁胚^她嗎?”
音落,眾人都不說話了。
其實他們心里也動搖了,如果阮玉是害死蠱王的兇手,她當(dāng)然會連著他們一起斬草除根!
“行了,都散了吧,事情真相調(diào)查出來之前,不準(zhǔn)你們?nèi)ゴ驍_我?guī)煾?!?/p>
“是,大祭司!”禹疆族人整齊劃一的聲音響起。
殊不知,陰暗的地牢內(nèi)。
一個小小的身影偷溜了進來:“爹爹!”他跑到一個干凈的牢房前,小聲喊道。
聽到動靜,蠱老眼皮微掀:“誰讓你來了?出去!私闖地牢可是重罪!”
“爹爹,我來是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很快就能為姐姐報仇了!”來人正是云涯。
一想到自已的杰作,云涯就控制不住得興奮到顫抖!
“你做了什么?”蠱老一聽,心中頓時涌出一股不好的預(yù)感。他從單薄的床上走下來,快步走向云涯,擱著鐵欄揪住云涯的衣領(lǐng)。
“爹爹,那個賤人害死了姐姐,還害得爹爹被關(guān)在地牢,爹爹難道不恨她嗎?”云涯被蠱老提了起來,他一點也不覺得慌張,臉上堆滿了笑意。
“你做了什么!!”
“我殺了蟲窟里的蟲蠱,嫁禍到了那個賤人身上。現(xiàn)在,族人們都恨死那個賤人了!要不了多久,她就會被抓回來,受盡酷刑而死!!”云涯臉上的表情抽搐著,完全不像是個七八歲的孩子。
“美中不足的是,我翻遍了整個蟲窟,都找不到蠱王?!?/p>
云涯覺得很可惜。蠱王不死,蟲蠱就能再造,若是蠱王真的在阮玉身邊,那么就無法置阮玉于死地了。
“啪!”蠱老的另一只手狠狠地扇了云涯一耳光。
云涯被打懵圈了,呆呆的看著蠱老。
“你說什么?把你剛剛的話,再說一遍!”蠱老以為自已聽錯了!
殺死蟲窟的蟲蠱?等同于斷了禹疆的后路??!
云涯他怎么敢!怎么敢!!
“滾,滾…!”蠱老扔下云涯,大聲的咆哮著,唾沫星子都飛到了云涯臉上。
他一點也不懷疑云涯話里的真實性。
在云涯很小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孩子心腸歹毒。
云涯兩歲時,掐死了自已的本命蟲蠱。他瞞了下來,為云涯挑選了新的蟲蠱。
后來,云涯變本加厲的,害死了其他族人的蟲蠱。但是沒有一個人懷疑到云涯的頭上,都以為是自已喂養(yǎng)方式不當(dāng)。
蠱老不止一次發(fā)現(xiàn)云涯偷跑到蟲窟,禍害蟲蠱。那次,他重重的罰了云涯,在那之后,云涯確實安分了不少。
直到現(xiàn)在!
云涯突然和他說,他殺了蟲窟里的所有蟲窟??!
蠱老不愿相信這個事實,他狀若瘋癲:“讓你滾,沒聽到嗎?!”
云涯勾起唇角,捂著火辣辣的半邊臉,看著蠱老忽然笑了:“我好心幫你,你卻這樣對我,你會后悔的!”
說完,云涯從地上爬了起來,沖了出去。
云涯離開后,蠱老的身體慢慢癱軟下來,他跌跪在地上,低著頭無聲的落淚。
似在懺悔,又似在瘋笑。
蟲蠱滅絕,蠱王失蹤,禹疆……完了!!
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若不是他屢次對云涯心軟,沒有管教好云涯,就不會發(fā)生今日之事!
不止是云涯,還有女兒云霧,他也沒有管教好!
云霧什么性子,他這個做父親的再了解不過!說起來,云霧的死,也和他有關(guān)。
當(dāng)初他要是沒有教唆云霧去競選靈女,一切就不會發(fā)生!
蠱老雖幡然醒悟,但卻為時已晚。
罪孽,都已發(fā)生。
……
海域。
婁旭傷好后就被關(guān)了起來,阮玉一直沒想到他這個人。還是無聊了,才記起那個不男不女的東西。
于是找到了婁旭。
“美人,你終于來看我了。”婁旭看到阮玉,眼睛都在放光。
他一點也不介意自已被關(guān)在海牢里。
海牢里有吃有喝,沒事還有幾只小魚小蝦在外面聊天,他也能吃吃瓜什么的,日子別提有多愜意了。
就是吧,他見不到心心念念的美人,忍不住犯起了相思病。
“我有名字,不叫美人,你叫我阮玉吧?!备S在阮玉身邊的水族侍衛(wèi),替阮玉拉開海牢的門,阮玉抬腳走了進去。
見婁旭貼過來,她一記眼刀過去。
婁旭頓時老實了:“好的阮玉?!?/p>
“阮玉,阮玉……真是個好聽的名字??!”他忍不住回味。
想說些漂亮話,奈何文化太低,憋了半天屁都沒有憋出來一個。
“你的上家,是誰?”阮玉開門見山道。
婁旭就知道阮玉找自已肯定是為了別的事而來。
他一點也不沮喪。
阮玉是通過他了解別的事情,他也有參與不是嗎?
“不知道。”婁旭知道阮玉想問的是那個不男不女的東西,他實話實說道:“我們都叫他大人,他從未在我們面前顯露過真容。即便見到他,他也被一層黑霧籠罩著,只能勉勉強強看出來是個人。”
具體男人女人,婁旭也看不出來。
“大人是半年前突然來到我們傀儡宗的?!?/p>
阮玉打斷婁旭:“傀儡宗?”神冀大陸也有一個。
皓月大陸的位面在神冀大陸之上,不會皓月大陸這個傀儡宗,才是本宗吧?
“就是專門煉制傀儡的宗門,幾個月前跟我一起下來的那十個,就是傀儡?!眾湫褚詾槿钣癫欢?,貼心的解釋道。
“繼續(xù)?!?/p>
“呃……然后大人在我們宗門沒待多久,就開始越過宗主,向我們發(fā)布任務(wù)。然后我就帶著我那幾個狐朋狗友來海域了,還有那只死烏龜,再然后,就遇到了美人你~”說到阮玉時,婁旭的聲音自然而然的夾了起來。
聽得阮玉恨不得給他一拳:“好好說話!還有,叫我名字!”
“好吧阮玉?!眾湫襦洁熘欤值溃骸吧洗文悴皇欠盼一厝ソo大人傳話嗎?我可舍不得出賣你,我回到宗門后特地去洗了澡,清除掉身上你的氣息?!?/p>
“沒想到大人竟然從我踏入宗門的那一刻開始,就注意到了我!他還偷看我洗澡!嚶嚶嚶!”
婁旭捂著胸口,一副良家婦男的模樣。
阮玉只覺得頭頂有烏鴉飛過。
甚是無語。
“你什么時候背叛傀儡宗的?”阮玉問。
“也不是背叛傀儡宗吧,大人又不是傀儡宗的,他讓我辦事,我高興就辦,不高興就不辦!”
想不到婁旭的話聽起來這么有道理。
阮玉微微點頭。
“只是沒想到,大人給了我十具傀儡,居然還把一縷神識放在了一具傀儡身上。還好你厲害,不然我們都要折在傀儡的手里!”
婁旭更喜歡阮玉了!
長得好看,天賦異稟,實力還強!這樣的女人,打著燈籠都找不著!
“阮玉,你現(xiàn)在相信我是和你一條心的了吧?”
婁旭用期待的小眼神看著阮玉。
阮玉敷衍一笑:“說不準(zhǔn)你是奸細,在殺了那個大人之前,你就老老實實待在這里吧?!?/p>
問清楚了自已想要的答案,阮玉轉(zhuǎn)身就走。
任憑婁旭如何挽留,她都置若罔聞。
“哎!你可真狠心??!”婁旭看著緊閉的門,話鋒一轉(zhuǎn),笑道:“不過,我喜歡!”
他真是愛死阮玉這迷人的小勁了!
阮玉回到寢宮后,留下了一堆從禿毛龜那里搜刮來的寶物。
這些寶物是禿毛龜從鮫人族寶庫里搜出來的,自然是鮫人族的東西。
她如今拿崇北崇樂當(dāng)好友,自然不能霸占朋友的東西。
當(dāng)然,阮玉看中的幾樣寶貝,她自已昧下了。不過也留了不少品質(zhì)極高的丹藥,絕對是市面上萬金難尋的那種!
也不算虧待鮫人族吧。
“大人,你這是要走了嗎?”崇北心中莫名其妙產(chǎn)生一種慌亂的感覺。他下意識找到阮玉,看到堆滿幾百平的寶物,崇北差點被閃瞎眼。
“嗯。”天下無不散的筵席。
阮玉在海域待的時間已經(jīng)夠久了,那什么大人不來找她,想必是受了不輕的傷。
是時候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了。
“可是大人,你和禹疆結(jié)下的仇怨還沒解決……”崇北擔(dān)心阮玉會有危險。
阮玉笑道:“你也看到了,禹疆人拿我沒辦法?!?/p>
“可是……”
“好了,我就不和樂兒告別了,回頭你和她說一聲?!狈謩e總是不舍的,崇樂年紀(jì)小,容易哭。
阮玉其實也是不舍得的。
“那你還會回來嗎?”崇北也不知道自已出于什么心理問出的這句話。
“會?!背鐦愤@么可愛,她有空了肯定要回來看看的。
想到崇樂,阮玉眉眼間多了幾分溫柔。
崇北見狀也笑了:“好,阮玉,我送你?!?/p>
這是他第一次叫出阮玉的名字。
平常都是以“大人”相稱。
阮玉沒覺得有什么奇怪的,也沒有看見崇北眼底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