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躍進(jìn)的話里,故意隱瞞了老外急著要見陳小凡的內(nèi)容,以防被陳小凡拿捏。
既然他都承認(rèn)這是誤會,他們縣委書記親自邀請一個小小秘書去做客。
陳小凡也應(yīng)該感到滿足,并受寵若驚了吧?
等幾人到了望舒縣,就完全由他們擺布了。
可陳小凡早就猜透了苗躍進(jìn)的心思。
既然對方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就不單單是老外醒了那么簡單。
一定是約翰看老孫頭治好了杰克的家族病,所以想求他繼續(xù)醫(yī)治。
這苗躍進(jìn)剛才態(tài)度那么惡劣,哪有那么容易放過?
“用不著?”
陳小凡哼了一聲道:“你知道你們所作所為,給我名譽(yù)造成多大損失么?
我不會去望舒縣的。
這個手銬既然戴上了,我也不會輕易摘下來。
今天這件事沒完?!?/p>
魏錦鵬打圓場道:“小凡,既然他們已經(jīng)認(rèn)識到錯誤,不要得理不饒人。
都是兄弟縣市,以后低頭不見抬頭見,不要人為制造沖突?!?/p>
“魏縣長,什么叫人為制造沖突?”
陳小凡立即反唇相譏,絲毫不留情面。
他不是魏錦鵬的人,所以魏縣長能輕描淡寫地打圓場。
要是現(xiàn)在楊立新在這里,絕對會跟望舒縣的人沒完。
陳小凡道:“他們不由分說,沖進(jìn)來就給我戴上手銬,是誰在制造沖突?
難道最后輕飄飄一句誤會,這事就完了?
還讓我去望舒縣,這是做錯事的態(tài)度么?”
魏錦鵬見陳小凡當(dāng)眾反駁自己,頓時感覺面子上下不來。
他一個縣長,哪受過這種氣,厲聲道:“那你還想怎樣?
這手拷就一直戴著?
你不在乎形象,縣委難道也不在乎?”
呂致遠(yuǎn)接口道:“我倒贊成小凡同志的觀點(diǎn)。
做錯了事,絕不能輕描淡寫,一句誤會就能解決。
戴手銬這件事,對小凡同志,和韓玉茹同志,名譽(yù)影響是巨大的。
對了,韓副局長在哪里?
把她一起帶到這里來。
記住,不能摘手銬?!?/p>
縣委書記力挺陳小凡,和縣長公然唱反調(diào),在場所有人都不敢搭話。
保安科長遵照命令,去樓下的警車?yán)?,把韓玉茹給帶了上來。
此時韓玉茹也戴著手銬,臉上的眼淚還沒干。
她看著陳小凡,哽咽道:“這下好了吧?
你不是說去招商,怎么卻吃上了牢飯?
我真是信了你個鬼!”
韓玉茹也真是可憐,下午一上班,就被警察堵在屋里。
她們招商局沒有那么大氣魄,敢于跟臨縣公安對抗。
更何況臨縣公安局長親自帶隊(duì)來抓人,一定不是小事。
所以她在單位同事的眾目睽睽之下,被押上了帶鐵籠子的警車。
她當(dāng)時心里已經(jīng)萬念俱灰,這下全完了。
看來一語成讖,真的醫(yī)治死了老外,吃不了兜著走。
當(dāng)初怎么就不吸取教訓(xùn),反而相信了陳小凡,二次去給老外看病。
一想到這些,她懊惱地狠狠抽了自己幾巴掌。
這會兒又見到陳小凡,她哭著沖過去,用拳頭錘在陳小凡胸前,哭訴道:“都是你出的餿主意?
我被你害死了。
趕緊把那老孫頭給抓起來,他才是行兇主謀。
咱倆頂多算是從犯。”
陳小凡趕忙抓住她的手道:“先別鬧,今天這事兒還沒完呢?!?/p>
“你什么意思?
咱倆手銬都戴上了,怎么還沒完?”
韓玉茹淚眼婆娑,疑惑不解。
陳小凡瞥了苗躍進(jìn)一眼。
苗躍進(jìn)見陳小凡不依不饒,知道事情沒那么簡單,嘆口氣道:“小凡同志,韓副局長,這件事真的是我們疏忽。
對你們造成的影響,我深表歉意。
為了消除影響,我愿意代表望舒縣公安局,向兩個單位書面道歉。
我們邱書記真心實(shí)意邀請二位,去我縣做客。
還請你們二位賞光?!?/p>
韓玉茹聽了這話,頓時像被雷擊到一樣,愣在當(dāng)場道:“你們疏忽?
對我們造成的影響,一句疏忽就完了?
不行……嗚嗚嗚……”
此時她的心情像坐過山車一樣。
剛才還陷入了絕望,現(xiàn)在又被告知是誤會。
她像在生死邊緣反復(fù)橫跳一樣。
巨大的壓力,讓她身體搖搖晃晃地站立不住,只能靠在陳小凡肩頭,失聲痛哭。
陳小凡輕輕拍著她后背安慰,然后對苗躍進(jìn)道:“你們那望舒縣,誰愿意去誰去,反正我們是不會去。
你請自便吧。
今天這件事反正不會輕易結(jié)束?!?/p>
苗躍進(jìn)一時間有些進(jìn)退兩難。
其實(shí),同批次的手銬鑰匙都是通用的。
陳小凡韓玉茹手上手銬,通元縣公安局的鑰匙也能解開。
但那畢竟是他戴上去的。
陳小凡接下來還不知道要做什么文章。
正在這個時候,邱建章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苗躍進(jìn)趕忙走出去,找個背人的地方接通。
邱建章在電話里急道:“怎么樣?
那幾個人同意來咱們縣么?”
他算盤打得很清楚,要是那個老中醫(yī)去到望舒縣,他們無論想什么辦法,都要給扣下來。
只要控制了那個老中醫(yī),就相當(dāng)于控住住了漢頓家族的命門。
那超級工程的投資,自然也就十拿九穩(wěn)。
所以在得到老中醫(yī)之前,為了那個項(xiàng)目,怎樣放低姿態(tài)都行。
苗躍進(jìn)無奈道:“邱書記,他們非但不同意去咱們縣。
如今連手銬都不肯摘下來。
說這事跟咱們沒完?!?/p>
邱建章當(dāng)即惱怒道:“你沒給他們賠禮道歉,多說幾句好話?”
苗躍進(jìn)道:“我說了,也道歉了,可他們就是不接受。
我好話說盡,現(xiàn)在也很被動?!?/p>
邱建章深吸一口氣,道:“算了,我給他們呂書記打電話吧。”
其實(shí)他非常不想求呂致遠(yuǎn),這讓他感覺很沒面子。
只不過事到如今,也只能把面子丟一旁了。
……
呂致遠(yuǎn)很快接到了邱建章的電話,親切地道:“建章,你好?!?/p>
“致遠(yuǎn),老同學(xué),這次你可得幫幫我?!?/p>
邱建章道:“這次是我們縣局的人,工作太馬虎,給你們的人造成困擾。
我代我們縣局,向你們道歉。
希望那幾位被誤會的同志能夠諒解。
我真誠地邀請他們幾位,到我望舒縣來做客。
我一定親自做東,跟他們好好解釋?!?/p>
呂致遠(yuǎn)淡淡地道:“道歉就不必了,大家工作都挺忙的。
這件事情他們想怎么處理,等商量出個結(jié)果,我再通知你吧。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