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
我麻木地坐在飯廳。
剛剛起床的時候我看了眼手機,今天果然還是三號。
并且凌晨十二點的時候,謝老板的老婆又殺了一次雞。
同樣的,我老姐他們又記不得昨天發(fā)生過的事。
最讓我想不通的就是,昨晚我把發(fā)生過的事情,寫在了我的筆記本上,然后讓我老姐他們簽過名。
但是今天早上一看,我的筆記本還在,可是我寫的內(nèi)容已經(jīng)不在了,那一頁紙什么都沒寫。
吃完飯,謝老板拉著我說今天去城里請工人的事。
我已經(jīng)麻木了,直接打斷他:“明白,我都明白,待會兒我們就進城,你去參加你發(fā)小的生日吧,祝你發(fā)小生日快樂?!?/p>
他一臉愕然地看著我:“你怎么知道我發(fā)小生日?”
來到屋外,車子跟前兩次一樣臭得熏人。
我老姐又吐了一次,吐完正想說我是不是把黑狗血打翻了,但看我一言不發(fā)的樣子,她走過來疑惑地看著我:“你今天怎么這么沉默寡言呢?我感覺你怪怪的,跟撞邪一樣?!?/p>
我無奈地解釋道:“因為今天發(fā)生的事,我已經(jīng)……唉,算了,我跟你們一幫NPC沒什么可聊的?!?/p>
我老姐冷著臉,立馬揪住我耳朵:“什么態(tài)度啊你這是!現(xiàn)在敢跟我這么說話了 ,翅膀硬了你!”
我知道我如果不說,他們會一直問,于是我跟念經(jīng)一樣,把之前發(fā)生過的事又念了一遍。
三人一臉茫然地看著我。
顏希:“他念的啥呀……”
我長嘆一聲,又重新說了一遍。
“事情就是這樣,今天會發(fā)生的事,我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兩次?!?/p>
“你們也忘了兩次,明白了嗎?”
他們又跟昨天一樣,既震驚,又半信半疑。
我直接說道:“這次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問題出在哪了,就是之前撞死的那條黑狗,它陰魂不散變成了那個只有一條腿的老頭,就是這個老頭兒導致那輛車墜河!”
周重:“那為什么它讓我們反復(fù)經(jīng)歷這一天啊?而且只有你一個人記得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我們卻不記得……”
我想了想:“可能……之前經(jīng)歷的那些事只是幻覺,也就是鬼打墻,甚至今天也可能是鬼打墻,只要我們能找到突破口,就能從鬼打墻里面出來?!?/p>
“如果我們把那個老頭兒從車上帶下來,那輛車也許就不會墜河,可能這就是突破口。”
畢竟我們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兩次了,在現(xiàn)實里面時間不可能重置,而昨天我沒想到,是因為我不知道今天還會重復(fù)。
說完,我沒等謝老板出來,直接領(lǐng)著周重他們?nèi)ツ莻€站臺。
這次上車前,我還是回頭望了一眼謝家大門,謝老板的老婆仍然在門口看著我們。
上車后。
一切跟前兩次沒兩樣,那個斷腿老頭兒也上來了。
我還是沒給他讓座,直到車子開到離墜河地點越來越近的時候。
“停車!”
“我們要下車!”
這次喊完,按照剛剛的計劃,我和周重徑直走過去架起那老頭兒。
“二大爺,你老婆在河里游泳。”
“我們?nèi)タ纯此??!?/p>
將老頭兒強行帶下車之后,車門關(guān)閉,繼續(xù)出發(fā)。
我狠狠瞪著他,直接將一張符貼在他身上:“這次我看你還怎么害人,冤有頭債有主,有本事沖我們來!”
此時,只聽‘撲通’一聲響……
我們回頭一看,那輛車居然又一次失控,第三次沖向河里……
我傻眼了。
怎么會這樣?
我們明明把這老頭兒帶下來了??!
難道是我推測有誤,不是這個老頭兒在搞鬼?
可此時回過頭來,我們身旁哪里還有那個老頭兒的身影,他居然又消失了!
……
晚上回到謝老板家。
我瀕臨崩潰。
我知道明天又會回到三號,周重他們又會忘記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
而事實的確如此。
十二點,我肚子準時開始餓,餓得我受不了,我本來想著不去隔壁吃零食,不聽到樓下在殺雞,看能不能打破這個循環(huán)。
可是我實在受不了餓,這種餓就跟好幾天沒吃飯一樣。
于是我又來到隔壁,一看時間果真十二點多,新的一天又開始循環(huán)。
早上。
我懶得再問謝老板的老婆幾點睡的覺。
吃完飯,謝老板又拉著我。
“明白,祝你發(fā)小生日快樂?!?/p>
來到屋外,我直接把車鑰匙扔給周重。
過了一會兒,我老姐在吐,她吐完過來問我是不是把黑狗血打翻了。
我癱坐在墻下,身心俱疲,生無可戀:“不知道,累了,別問我?!?/p>
她又揪住我耳朵:“什么態(tài)度啊你這是!現(xiàn)在敢跟我這么說話了 ,翅膀硬了你!”
接著我又開始解釋。
解釋完我說道:“這不像是鬼打墻,我覺得現(xiàn)實里面的我們,可能已經(jīng)出事了?!?/p>
三人驚恐地望著我:“出什么事了?”
聯(lián)想起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我說出兩種可能性:“要么你們現(xiàn)在正處于危險之中,要么我一個人處于危險之中,但到底是什么危險,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
為什么我會這么想,因為只有我一個人記得這幾天發(fā)生的事,而他們卻不記得,那肯定就是我跟他們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而且我每晚都會餓,我懷疑出事的可能是我。
我在想,會不會根本不是我的肉身在經(jīng)歷這些事,而是我的意識在經(jīng)歷,因為意識在某些時候,它沒有準確的時間概念。
就像人正處于開心和悲傷這兩種情緒,同樣是一個小時,也許開心的時候會感覺這一個小時過得很快,而悲傷的時候會感覺這一個小時過得很慢。
三人似懂非懂,我老姐問道:“那要怎么才能……才能打破這種循環(huán)?如果說我們四個人,真的有人出事,要是不盡快回歸自己的意識,那豈不是會出大事嗎?”
我點點頭:“所以我們得想辦法找到問題所在,可關(guān)鍵是我第二次的時候,已經(jīng)驗證過了謝老板的老婆,她不是鬼?!?/p>
“而上一次我們把那老頭兒直接帶下了車,但最后還是沒用?!?/p>
“我覺得我們是不是陷入了慣性思維,為什么一定要阻止那輛車墜河呢?如果那輛車上的人真的死了,他們不可能死兩次,對吧?所以,我們中途下車的意義在哪?”
我們每一次下車,車還是要墜河,第二天還是會回到前一天。
那我們要是不下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