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火山口內(nèi)打得天崩地裂的時候。
火山口的邊緣。
一個光頭大漢正探頭探腦地往下看。
正是馬二。
當(dāng)他看到下方岸邊那個趴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身影時,眼睛頓時一亮。
“大哥!”
馬二大喊一聲,沒有絲毫猶豫,縱身一躍,順著陡峭的坡壁就滑了下去。
他一路滑到馬大身邊,二話不說,一把將已經(jīng)嚇軟了腿的馬大扛在了肩上。
“馬二?”
馬大聽到熟悉的聲音,驚喜地抬起頭,鼻涕泡都冒出來了:“馬二!你沒被林夏打死?你還活著?!”
“嘿嘿,哥,我命大?!?/p>
馬二扛著他哥,一邊往上爬一邊憨笑道:“而且哥,我已經(jīng)加入林夏教了,大佬罩著我呢。”
“啥?”
馬大一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抬手就在馬二的光頭上敲了一個暴栗。
“咚!”
“你加你媽的林夏教啊!”馬大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你個叛徒,你忘了咱倆的命是誰給的了嗎?是主教大人。”
他指著上面:“快,別廢話了,帶我跑路。”
馬大回頭看了一眼那恐怖的戰(zhàn)場,嚇得渾身一哆嗦:“趕緊回拜龍教,只要能回去,就算被龍子喂魚我也認?!?/p>
這外面……太他媽嚇人了!
馬大覺得自已的小心臟快受不了了。
還是教會里安全,起碼不會真的死,龍子和主教也都是口嗨狗,不會真動手,但這里是真他娘的會死。
“哦哦,知道了哥?!?/p>
馬二不敢反嘴,背著馬大吭哧吭哧地爬上了火山坑的邊緣。
兩人剛爬上來,就看到初音和匹千萬正站在那里,目瞪口呆地看著下面的戰(zhàn)斗。
馬二也沒打招呼,背著馬大轉(zhuǎn)身就朝山下沖去。
“哎喲!”
然而跑得太急,加上這富士山的雪太滑。
馬二腳下一滑,直接踩空了。
“?。。?!”
兄弟倆瞬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雪球,伴隨著馬大凄厲的罵聲,一路朝著山下滾去。
“馬二!我草你大爺!你會不會走路??!”
……
山頂上。
初音看著那一路滾下去的兄弟倆,嘴角抽搐了一下。
她轉(zhuǎn)頭看向匹千萬,指了指下面:“我們要不要攔一下?他們好像要跑路?”
匹千萬沒有回答。
他臉色蒼白地看著下方湖中那個恐怖的巨型癩蛤蟆,還有那個跟瘋子一樣在怪物身上亂砍的林夏,喉結(jié)艱難地滾動了一下。
“攔個屁!”
匹千萬猛地轉(zhuǎn)身,一把將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初音攔腰抱起。
“哎?你干嘛?”初音嚇了一跳,手里的棒球棒差點掉下去。
“跑啊!”
匹千萬大吼一聲,撒丫子就往山下沖:“那下面是滅省級,神仙打架,再不跑等死?。俊?/p>
初音聞言也不掙扎了,反手緊緊抱住匹千萬的脖子,用力拍著他的胸膛,焦急地喊道:
“快跑!跑快點??!駕!”
“……”
匹千萬本來就腿軟,被她這一拍一喊,腳下一亂。
“呲溜!”
他也踩到了剛才馬二踩過的那塊冰。
“我草!?。 ?/p>
于是……
在這寂靜的富士山夜色中,又多了一個滾動的雪球,緊追著前面那個雪球,一路轟隆隆地滾下了山去。
……
半個小時,就像是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亂七八糟的巧克力帶來的增益效果,就像退潮的海水一樣迅速消退。
“砰!”
一聲悶響。
林夏如同斷線的風(fēng)箏倒飛出去,重重地砸進了火山口邊緣的碎石堆里,激起一片煙塵。
“咳咳……哇!”
林夏艱難地從碎石堆里爬出來,張嘴吐出一大口夾雜著內(nèi)臟碎片的鮮血。
他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鮮血把衣服都浸透了,有癩蛤蟆那種腥臭的血液,更多的則是他自已的。
反觀那只癩蛤蟆。
剛才林夏拼了老命,拿著電鋸在它身上留下的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此刻竟然已經(jīng)徹底愈合了。
連個疤都沒留下。
“真他媽賴皮啊……不愧是滅省級。”
林夏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慘笑,眼神中卻透著一股不服輸?shù)暮輨拧?/p>
“僅僅是一根手指,就有這種強度嗎?那癩蛤蟆得是個什么怪物?”
“咚、咚、咚……”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
癩蛤蟆拖著巨大的木斧,一步一步朝著林夏走來,每一步地面都在震顫,感覺就像是富士山要再次爆發(fā)。
它顯然不打算給林夏喘息的機會,準備給予這只頑強的蟲子最后一擊。
然而,面對逼近的死亡,林夏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恐懼。
“想殺我?”
林夏冷笑一聲,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跡。
他心念一動,身前的空間突然破開一道裂縫。
蒼白色的槐樹枝條從虛空中探了出來,枝頭托著一塊散發(fā)著詭異紅光的血肉。
那塊肉還在微微蠕動,散發(fā)著一股令人作嘔卻又莫名誘人的香氣。
正是夢里那只癩蛤蟆給他的血肉。
“打不過,就吃了它?!?/p>
夢里癩蛤蟆的話在耳邊回蕩。
林夏一把抓過那塊血肉,感受到掌心傳來的溫?zé)嵊|感,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抬頭看了一眼已經(jīng)舉起巨斧的癩蛤蟆,林夏嘴角勾起一抹瘋狂的弧度。
林夏張開嘴,就要把那塊血肉塞進嘴里。
可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不要完全相信那只癩蛤蟆?!?/p>
一個經(jīng)過擴音器放大的粗獷聲音,突然在火山口的上方炸響。
林夏愣了一下,手停在了嘴邊。
這聲音……怎么聽著有點耳熟?
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
“嗡嗡嗡?。?!”
卡車極其狂暴的引擎轟鳴聲,如同野獸的咆哮,從頭頂上方傳來。
林夏下意識地抬頭看去。
只見在火山口的邊緣上,兩束刺眼的遠光燈如同利劍般射了下來,晃得人睜不開眼。
緊接著,一輛龐大的卡車,竟然無視了地心引力,猛地從火山口邊緣沖了下來。
“我草?”林夏愣了一下。
卡車貼著陡峭的山坡一路狂飆俯沖,在碎石飛濺中,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直直地朝著林夏沖來。
“吱?。?!”
刺耳的剎車聲響徹云霄。
卡車在沖到林夏面前的瞬間,來了一個極其風(fēng)騷且不合理的漂移甩尾。
巨大的車身橫了過來,車輪在地上犁出兩道深溝,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林夏和癩蛤蟆之間。
漆黑的車廂門,正對著林夏。
“吼?。?!”
癩蛤蟆剛好走近,舉起手中的巨斧,對著卡車狠狠地劈了下去。
就在斧刃即將觸碰到車廂的瞬間。
車廂門,突然自動彈開了。
“嗤……”
濃郁的白色冷氣伴隨著干冰升華的聲音,瞬間從車廂內(nèi)溢出,如同瀑布般傾瀉而下,瞬間籠罩了周圍的區(qū)域。
與此同時。
一束刺眼的聚光燈從車廂深處亮起,精準地打在了林夏的身上。
而那只原本氣勢洶洶的癩蛤蟆,在車廂打開的瞬間,竟然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樣,定格在了原地。
“這……”
林夏被這一連串的變故搞得有點懵。
他瞇著眼睛,適應(yīng)了一下那刺眼的燈光,皺著眉朝著車廂里看去。
只見在車廂正中央,擺放著一張看起來就極其昂貴的大黑色真皮老板椅。
椅子背對著他,看不清上面坐著誰。
只有一只戴著金戒指,夾著一根粗大雪茄的手,從椅子的一側(cè)緩緩探了出來,在煙灰缸上輕輕彈了彈煙灰。
“咳咳……”
一個低沉,裝逼,且?guī)е鴰追质煜さ闹心昴新?,從椅子后面?zhèn)髁顺鰜怼?/p>
“小林啊,這才多久沒見,你怎么就把自已搞得這么狼狽?”
“這要是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我們大森林公司虐待員工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