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珩幫她蓋好被褥,“得知你病了,便休一日?!?/p>
陸昭寧當(dāng)即道,“我無妨,只是小小的風(fēng)寒。”
說完喉嚨發(fā)癢,忍不住咳嗽。
顧珩深深地望著她。
“少說話,多歇息?!?/p>
陸昭寧本以為,世子待一會兒就走。
沒成想,他直接讓石尋把公文送到了這兒。
兩人同在一個屋內(nèi),安靜得窒息。
半個時辰后。
阿蠻來送藥。
顧珩坐在床邊,自然地接過藥碗。
陸昭寧實(shí)在忍不住。
“世子,我這邊有阿蠻照料……”
顧珩卻是頗為平靜地道。
“嗯。我先查驗(yàn)是否有毒?!?/p>
陸昭寧的眼眸稍微睜大了些。
“毒?”
誰會往她藥里下毒?
阿蠻也立馬面露警惕。
顧珩語氣淡然:“以防萬一。”
確定無毒,才把藥交給阿蠻,讓阿蠻喂藥。
陸昭寧喝完藥,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間,總感覺有人幫她擦汗。
她太乏力,睜不開眼。
一覺醒來,已經(jīng)是傍晚。
夕陽余光落在桌邊,顧珩坐在那兒看公文,十分專注。
但是,陸昭寧醒來時,他又能立馬察覺到。
顧珩抬眼,看向床榻這邊。
“廚房熬了粥,現(xiàn)在想喝么?!彼畔率掷锏墓?。
陸昭寧確實(shí)是餓了。
沒看到阿蠻,又不好意思麻煩世子。
“阿蠻呢?”她問。
顧珩起身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瞧著她,眼中覆著關(guān)心。
“她也病了?!?/p>
陸昭寧稍顯意外。
“那沈嬤嬤……”
“沈嬤嬤一把年紀(jì),容易被感染?!鳖欑窕卮鸬弥苯樱纱?。
陸昭寧兩頰很紅,眸中閃爍著破碎的淚光似的。
“世子就不怕也染上風(fēng)寒嗎?”
她不是很想讓顧珩照看。
然,她話音剛落,男人忽地俯身。
一個輕柔的、淺淺止于表面的吻,落在她唇上。
陸昭寧被子里的手驀地攥緊了,眼睛睜大。
顧珩親完她,依舊俯首離她很近。
“是否怕被染上,需要我再深入證明么?!彼槐菊?jīng)地問,沒有半點(diǎn)輕薄的意味。
陸昭寧的臉頓時更紅了。
她立馬扯上被子,擋住自已的下半張臉,一雙眸子似受驚的兔兒,眼睫輕顫。
“我餓了?!?/p>
顧珩這才起身,吩咐人把粥端來。
他將陸昭寧扶起,讓她坐靠在床頭,隨后一勺一勺地喂她。
陸昭寧起初有些不適應(yīng),后來實(shí)在是饑餓戰(zhàn)勝一切,來者不拒。
屋外。
石尋守著門,既擔(dān)心世子也染上風(fēng)寒,又盼著世子多待會兒,早日跟夫人和好。
昨晚世子在望江樓喝了那么多酒,可把他嚇壞了。
屋內(nèi)。
顧珩喂完陸昭寧,托扶著她躺下。
陸昭寧不知道能說什么,干脆閉眼假寐。
其實(shí)睡了一天,她實(shí)在頭昏腦脹,睡不著了。
感覺到男人還沒走,她更加不想睜眼。
但忽然,顧珩開口了。
“今日去見過母親?!?/p>
陸昭寧微微睜眼,等著他的下文。
顧珩凝神瞧著她。
“母親知我傷口已痊愈,催我們同房?!?/p>
陸昭寧的視線躲避過去。
“嗯……但我……”
她推辭,卻又想不出什么恰當(dāng)?shù)睦碛伞?/p>
男人玉眸微冷。
“似乎從小王爺對你表明心跡后,你的心境就有了變化?!?/p>
“不是因?yàn)樾⊥鯛?,我對他沒有那種心思。”陸昭寧悶悶地道。
顧珩情緒冷靜。
“母親那邊,若是我不愿,她便無法強(qiáng)迫。但你是什么想法,也得如實(shí)告知我,否則我無法安排?!?/p>
如此,陸昭寧也就實(shí)話實(shí)說了。
她干脆坐起身,直視著對方。
“是因世子你身上有太多秘密,我屬實(shí)不清楚,自已招惹的是個什么樣的人,將來會否有什么危險。
“我所求,不過是一個安穩(wěn)。
“昨晚眼見林婉晴的處境,愈發(fā)堅(jiān)定。
“所以與其帶著這種不確信,我更想自已活自已的。
“我想……”
奇怪的是,之前邁不過去、猶猶豫豫的坎兒,在眼下生著病、腦袋昏昏沉沉?xí)r,反而堅(jiān)定了。
陸昭寧望著顧珩,道。
“我想等查完大哥一案的真相,就離開侯府?!?/p>
她說完,敏銳地捕捉到,顧珩眸中一閃而過的冷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