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桌后,男人目光深沉。
“有事?”
“世子,我今日去了李家。我已經(jīng)說動李夫人,她會幫忙留意接近她的人?!?/p>
顧珩問。
“你如何說動的她?”
陸昭寧以為他真想知道細節(jié),遂將經(jīng)過描述了一遍。
說完了,問他。
“世子認為妥當嗎?”
顧珩站起身,朝她走來。
陸昭寧不解他為何不說話了。
當他站定了,離自已只有兩步之距。
“你是擅于演戲的?!鳖欑窨粗?,緩緩道。
陸昭寧不明所以。
對方這語氣,不像在夸她。
倒像是嘲諷。
顧珩淡淡地一笑,眼中卻是涼薄。
“我沒記錯的話,那日你感染風寒,與我坦誠相告,你說你見到林婉晴的下場,才堅定了,想要離開侯府,靠自已活,是嗎?”
陸昭寧雖不知他為何問這事兒,還是點了頭,回答他。
“是這樣的。”
顧珩又問。
“也就是說,在此之前,你并未有此決定?”
“是……”
“陸氏,你還要繼續(xù)騙我?”顧珩沉聲打斷她的話,眼神透著幾分冷意。
與此同時,連風都配合著他的情緒,突然間掀起的狂風,“咚”的一下吹開窗戶,吹滅幾盞油燈。
書房里頓時暗下幾分,也冷了幾分。
陸昭寧瑟縮了下,疑惑問。
“世子何出此言,我騙你什么?”
顧珩眸色暗下,淬著些許寒意,逐漸變得不霽,冷冷地凝視著陸昭寧。
他一言不發(fā),更顯壓迫感。
陸昭寧不自覺的,后背發(fā)涼。
她想逃離這不適感。
但,好似整個人被對方的視線震懾了、鎖住了,一動不能動。
大風還在吹,吹動他們的發(fā)絲、衣擺。
在那煎熬的寂靜中,陸昭寧受不住了。
“世子,有什么話,你直說就是,我真不知,我如何騙你……”
顧珩眸中染上微薄慍怒,很快又被溫潤覆蓋。
“陸家的產業(yè)早已開始轉移,你們早已有心離開皇城,甚至離開大梁。
“而你卻道,是在溫泉山莊聽我所言,是在和離書后,在見過林婉晴的下場后,才下決心。
“你豈不是騙我么?!?/p>
陸昭寧萬萬沒想到,他會有此誤會。
“這事我能夠解釋,產業(yè)的轉移,是因為此前調查大哥的案子,擔心受報復,保不住家財,與我要離開與否沒有干系……”
她說得很清楚,可落在顧珩眼中,已是先入為主的欺哄。
顧珩克制著那些不該有的情緒和念頭。
他喑啞著聲兒。
“我早知你擅長用外表欺騙人,就如當初,你步步欺騙引誘,讓我娶你。甚至不惜假裝自盡,實則盜走我的玉佩,讓祖母以為我傾心于你,欺騙祖母去求旨賜婚……”
陸昭寧萬分震驚。
當初她暗中做的這些,世子都知道嗎!
顧珩的控訴還在繼續(xù)。
“我以為我看透你,沒成想,竟還是著了道。
“陸氏,你接近我,從始至終是為了調查你兄長的案子,故而一看到有線索,就早早做好全身而退的打算。
“而你卻口口聲聲說,你要的是世子夫人的位置,想要長長久久地做侯府的主母,還說要生什么孩子……”
他極力遏制的東西,還是跑了出來。
抬手,捏住陸昭寧的下頜,語氣異常溫柔。
“我當初與你說過,嫁給我,就沒有回頭路。
“所以,你是因此,再次欺騙引誘我,哄我忘卻那話,幫你離開?”
陸昭寧搖頭。
“不是這樣!世子你對我誤會太深,財產轉移之事,確確實實如我先前所說……”
被騙太多次,顧珩不信。
尤其她今日又故技重施,把警惕十足的李夫人都騙得團團轉。
顧珩手中加重了力氣,低頭,幾乎是馬上就要吻上的距離。
“多說無益。按著我們之前所說的,安安分分待在侯府,做好你的世子夫人?!?/p>
“你不能這樣!”陸昭寧立馬反對。
他因著一個誤會,就要食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