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進那寢屋內(nèi)室,陸昭寧果然看見,顧珩暈倒在地。
他似是剛出浴,身上只穿著換過的中衣,肩膀處滲出大片血漬……
陸昭寧瞳孔猝然收縮,立馬喊人。
“來人!世子昏厥了!”
石尋立馬跑進來。
“世子……”
陸昭寧相對鎮(zhèn)定的,立馬吩咐他,“先把人扶到床上!”
石尋猶豫了一下,“是!”
緊接著,陸昭寧扒開顧珩的領(lǐng)口,肩上有外傷,雖流了血,卻不是很嚴重。
這樣的傷口,不至于令人昏厥。
又探他脈象。
石尋擔(dān)心地問:“世子夫人,世子怎么……”
“別說話!”陸昭寧嚴肅地打斷他說話,皺著眉摸腕脈后,又隨即俯身,側(cè)著頭,耳朵緊貼世子的胸膛。
石尋汗流浹背:“哦?!?/p>
陸昭寧眉心緊蹙,臉色漸漸泛白。
突然,她直起身,轉(zhuǎn)頭吩咐石尋。
“你,給世子渡氣!”
石尋愣了一下:“渡,渡氣?”
陸昭寧語速甚快:“對,渡氣,嘴對嘴,把氣送進去,世子這是毒入心肺,導(dǎo)致窒息……”
石尋的手指猛地一個蜷縮。
“世子夫人,那……您趕緊的吧!”
說著把陸昭寧往前一推。
陸昭寧:?!
石尋只管催促。
“世子夫人,您快些??!什么渡氣,我現(xiàn)在都有些呼吸不暢了,也不會啊……世子,天哪,世子可千萬不能出事??!”
石尋推脫,甚至還在后退。
世子的脈象十分微弱,人命關(guān)天,陸昭寧也不好再猶豫。
她彎腰俯首,壓上男人的唇……
一次,兩次,三次……陸昭寧不斷給顧珩渡氣。
從起初的不好意思下嘴,到之后的熟練至麻木,卻還是不見人醒過來。
她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已渡的氣不夠,又或許是不夠深?
正想著讓石尋找根竹管來,有個護衛(wèi)進來了。
石尋心系世子,背對著那護衛(wèi)。
只有陸昭寧能瞥見,那護衛(wèi)手里藏著刀刃鋒芒……
“小心身后!”陸昭寧馬上提醒石尋。
石尋聞聲轉(zhuǎn)身,甫一拔劍,身形卻猛地一晃。
哐!
長劍應(yīng)聲墜地……
陸昭寧瞳孔放大,只見,石尋毫無抵御能力,往后一個趔趄,摔倒在床邊。
這像是中藥導(dǎo)致的無力??!
剎那間,她意識到一個問題——方才她那么一喊,為什么進來的只有石尋一個,其他護衛(wèi)呢?
陸昭寧心頭微顫了下。
“石尋!”
她當即要上前為石尋查看,卻被石尋擋開。
石尋后背抵著床沿,以守護世子的姿態(tài),盯著那來者不善的護衛(wèi)。
“世子夫人別管我!救世子要緊!”
旋即他又質(zhì)問那人,“你都做了什么!為何要背叛世子!”
那護衛(wèi)面無表情,“什么背叛?各為其主罷了。今夜,顧世子必須死!我不想濫殺無辜,外面的人,也只是迷藥發(fā)作暈倒了?!?/p>
說話間,他驟然望向陸昭寧。
“除了世子夫人,你是我的意料之外……”
陸昭寧眼睫輕顫。
要說一點不害怕,是假的。
但她不能死在這兒!
石尋強撐著起身,質(zhì)問。
“是你給世子下毒?”
殺手沒有否認。
他持劍走向床榻,石尋奮力朝他撞去。
“世子夫人,快跑!”
跑出去,才能喊來幫手。
然而,石尋剛說完,就被那殺手打暈過去。
殺手轉(zhuǎn)而陰惻惻地盯著陸昭寧。
陸昭寧一只手藏在身后,方才的渡氣不管用,她一邊暗中為顧珩針灸,刺激他蘇醒。
殺手發(fā)現(xiàn)了,一下子激動起來。
“你的手藏在后面做什么!拿出來??!”
陸昭寧額頭上沁出冷汗。
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嗎……
“該死的!我讓你拿出來!!”殺手猛地沖過去。
忽然,一只手橫在陸昭寧面前,旋即反手一掌。
轟!
輕而易舉的,就把那殺手給震開了……
陸昭寧震驚地轉(zhuǎn)頭,只見,原本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世子,這會兒正坐在那兒,面色從容……
緊接著,好幾名護衛(wèi)沖了進來,將那殺手團團圍住。
陸昭寧頓時呆住了。
這是……什么情況?
那刺客倒在地上,一手捂著胸口,同樣驚呆詫異。
“怎么會……你們,你們不是都……”
他轉(zhuǎn)而想到什么,盯著顧珩。
見他已經(jīng)走下床,站在那兒,面上毫無病容,更不顯虛弱,瞬間明白了一切。
“世子……您,您難道沒有中毒?!還有你們,都是裝的嗎?”
顧珩清清冷冷地瞧著那刺客。
原本倒地的石尋,這會兒也麻溜爬起。
“要不是這樣,怎能揪出你這內(nèi)賊!”
他們竟然都是裝暈!
陸昭寧呼吸不暢了。
從頭到尾都是裝的嗎?
那她方才給世子渡氣的時候,他一直都醒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