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
戎巍院。
顧母問:“長淵這幾日還是宿在軍營,沒回來過?”
菊嬤嬤垂下頭去。
“是的?!?/p>
顧母瞧著那燃燒的蠟燭,眼中蘊含諷刺。
“他以前那么喜歡林婉晴,這么快就厭了倦了,單就這一點,真跟他父親一個德行?!?/p>
她跟侯爺剛成婚那會兒,也是如膠似漆,現(xiàn)在卻只剩下埋怨,她還得容忍孟氏那狐貍精,以及那狐貍精腹中的孩子!
一想到侯府的爵位會成為那孽障的,她就恨得牙根癢癢。
絕不能讓這種荒唐的事發(fā)生!
“珩兒的傷,府醫(yī)怎么說?”顧母對此事耿耿于懷。
偏偏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出事。
她甚至都懷疑,是珩兒自已弄傷的。
菊嬤嬤低著頭回:“說是再過幾日就能痊愈,不妨礙夫妻行房事。”
……
月華軒。
顧珩一回來,陸昭寧就命人擺上晚膳。
“世子,李賀今日招供了嗎?”
顧珩沒有避諱與她探此事。
“還未。不過他已有動搖?!?/p>
陸昭寧更在意結(jié)果。
就目前來看,這個結(jié)果不如人意。
“那就是還無法指認,林丞相就是幕后主使?”
“可以如此說。但那賬本已是重要罪證,即便沒有李賀的供述,依舊能循著這條線索指證。眼下我們需要等待時機?!?/p>
陸昭寧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也就是長線釣大魚,太早提桿,會驚動底下的魚?!?/p>
顧珩彎唇淡笑。
“不算太笨。”
陸昭寧一時分不清,他這是夸她還是貶她。
隨后,顧珩看向床榻。
“母親鬧過一通后,之后就不會查得太緊,今晚我睡書房?!?/p>
陸昭寧當即表示:“世子還是繼續(xù)睡床……”
她話音未落,顧珩笑道。
“我睡床,你就得一夜難眠了?!?/p>
陸昭寧一時詫異。
他怎知她一晚上沒睡著?
這一晚,身邊沒人,陸昭寧安然睡著了。
書房。
顧珩卻是輾轉(zhuǎn)難眠。
黑暗中,他沉沉地嘆了口氣。
不管怎樣,對他都是一種折磨。畢竟他是個正常男人……
翌日。
陸昭寧早起去楚王府,教福襄郡主彈奏《長生仙》。
剛出侯府,有人攔下她。
“世子夫人,我家夫人有請?!?/p>
陸昭寧接過請?zhí)?,上面寫著的,是李祭酒夫人?/p>
那位在八音雅舍中見過幾面、妖嬈嫵媚的年輕夫人——柳嬌兒。
陸昭寧疑惑,柳嬌兒突然要見她,是為了什么事?
……
茶樓,二層雅間內(nèi)。
陸昭寧和柳嬌兒面對面坐著,窗戶開著,可以看見下面的說書人,以及周遭一群聽書的茶客。
柳嬌兒一身脂粉香。
饒是陸昭寧這樣的女子,也由衷覺得眼前的柳氏嫵媚多姿,叫人欲罷不能。
那種成熟、豐腴,是陸昭寧這等未經(jīng)人事的女子所不具備的。
桌上不止有茶,還有各樣的點心,柳嬌兒就吃了一口,不敢多吃。
她笑盈盈的道:“我家老爺嫌我腰粗,得減減肉?!?/p>
和在八音雅舍的恃寵而驕、大膽放肆相比,柳嬌兒今日多了幾分憔悴。
那憔悴并非臉上的,而是眼神深處投出的。
“李夫人,我與福襄郡主有約,這會兒時辰差不多了。”陸昭寧直言。
柳嬌兒放下茶盞,認真地望著她。
“看在我?guī)瓦^你的份上……我想知道,我家老爺是否參與了糧草貪污案?”
陸昭寧眼神微變。
這便是李夫人約見她的目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