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怎么說?”
剛逗完廖青花,溫慕善心情大好,也有閑心理一理紀澤了。
“你剛才挑撥我娘的話,我都聽到了?!?/p>
他眼神復雜的看著溫慕善:“你就非要把好好的一個家攪和亂了才甘心?”
這話說的可真不要臉。
溫慕善懷疑他腦子有什么問題。
“紀澤,你遇到事情就非得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才安心?”
“你說我挑撥,我挑撥什么了?”
“向家里隱瞞收入的事是我教你這么干的?還是背地里接濟寡婦的事是我攛掇你你才給她錢和東西的?”
“紀家要是真像你說的這么好,那能是我說幾句話就能攪亂的?”
溫慕善是真覺得可笑。
沒有分寸的事是紀澤自已辦出來的。
不樂意兒子接濟戰(zhàn)友遺孀,鬧得天翻地覆的是廖青花。
包括想陰招偷穿她衣服坑她名聲的,也是他紀家人,他親妹妹。
怎么鬧到最后她成攪家精了?
一番話說得紀澤啞口無言。
他靠著墻一臉疲憊:“我不想和你吵,可上輩子明明不是這樣的……”
溫慕善笑了。
“上輩子不是這樣的,是因為上輩子這個時候你們全家正齊心協(xié)力收拾我呢?!?/p>
有共同的敵人,可不是一家子和和睦睦落井下石嘛。
紀澤沉默:“你說話一定要這么噎人嗎?”
“我分人?!睖啬缴瓢言捳f得更加直白,“對別人,我怎么好好說話都行,但你不配。”
“說實話,你守在這兒特意等我出來然后指責我是攪家精,這種行為挺沒勁的。”
“因為我完全不在意你的指責,也不會按你的想法像上輩子我倆剛結婚時那樣委屈自已來讓你的家庭和睦?!?/p>
“與其琢磨怎么擺平我,讓我不‘攪家’了,不如想想怎么擺平你老娘和你那位‘好嫂子’?!?/p>
“不然就算我從現(xiàn)在開始什么都不說,你家也消停不下來?!?/p>
“至于我……”溫慕善輕笑,湊近紀澤。
陰影里,紀澤能看見她眼睛晶亮中帶著讓人想要探究的狡黠。
她說:“至于我,其實很好打發(fā)的,你知道的,不用這么如臨大敵的盯著我。”
她輕笑,笑聲里仿佛帶著鉤子,勾著人去想她說的話……
“只要你滿足我的要求,我立馬就答應和你離婚,不是你以為的欲擒故縱,你沒有你想的那么香餑餑。”
“從重生到現(xiàn)在,我說的每一句離婚都是發(fā)自內心,我已經(jīng)說服我娘家那邊了,現(xiàn)在就等你,只要你滿足我所有的條件……”
紀澤:“你就和我離婚?”
順著溫慕善的意思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溫慕善上輩子不是一直試圖聯(lián)系上他,想扒著他和他復婚嗎?
怎么現(xiàn)在這么信誓旦旦的說想和他離婚?
真的……不是欲擒故縱?
像溫慕善這么貪婪的女人,在明知道他未來會走到怎樣的高位后,真的會愿意和他離婚?
紀澤控制不住的思緒紛飛,他低頭去看溫慕善,想看破她心里最真實的想法。
溫慕善抬頭看他,神態(tài)自若:“對,我就和你離婚,說到做到,不信你滿足我條件試試,我不會賴賬?!?/p>
“而且……你難道就不想這輩子早點把文語詩娶回來嗎?”
“上輩子我看過你的采訪,關于感情,你說你最后悔的事就是沒早些和文語詩走到一起?!?/p>
紀澤當時的原話當然不是這么溫和。
溫慕善記得很清楚,紀澤當時的原話先是貶低了一遍他的第一段婚姻。
也就是和她的婚姻。
說這是一樁由報恩衍生出的盲婚啞嫁,沒有感情只有責任,他在這一段婚姻里疲憊、痛苦、麻木。
因為不管他給原配多少東西,無論是感情還是金錢,原配都覺得不夠、不滿足,懷疑他不忠誠,懷疑他給別人更多。
也因為原配的干預,讓他與至親漸行漸遠,他愧對爹娘兄弟和唯一的妹妹。
簡而言之,第一段婚姻給他留下的陰影太大,讓他對婚姻徹底失望。
他是經(jīng)過很長時間的猶豫,才被文語詩打動,決定和文語詩重新組建家庭。
也正因為和文語詩走到一起,他才知曉真正的‘家’是什么樣的。
直到兩人頭發(fā)花白,他心里最深的遺憾也是沒能早些和文語詩走到一起,白白蹉跎了彼此那么多年。
這才是紀澤當時采訪的原話。
溫慕善能記得這么清楚也是因為當時她看完采訪直接把電視砸了。
好貴的。
紀澤沒想到她會知道那一次的采訪,表情不免訕訕。
“你、你當時看采訪了?”
“看了,不看都不知道我在你心里是那樣的臭狗屎,比不過你的好文語詩一根頭發(fā)絲?!?/p>
看他垂眸不語,連句找補話都沒有,溫慕善心下了然,明白他什么意思。
不就是默認在他心里她確實比不上文語詩嘛。
冷笑一聲。
溫慕善說:“所以啊,趕緊拿好處打發(fā)我,然后把你的好紅顏知已娶回家,這輩子早早在一起?!?/p>
不得不說,這是個好建議。
紀澤剛還覺得家里情況棘手,現(xiàn)在被溫慕善一點撥,竟頗有些豁然開朗。
語詩不是溫慕善。
或者說。
假如把溫慕善換成語詩,以他對語詩的了解,家里現(xiàn)在出的這些事其實都不算事。
語詩不像溫慕善一樣愛斤斤計較,對于他接濟嫂子的事她不會有任何微詞,說不定比他還關心嫂子。
他娘那邊也喜歡語詩。
紀澤記得上輩子他娘死之前一直拉著他的手感慨說他怎么不早點把語詩娶進門。
要是他早點下定決心娶語詩,說不定她就不用受溫慕善那么多年的氣,也不會短壽。
見他明顯意動,溫慕善朝他伸出手。
紀澤皺眉:“干什么?”
“報酬。”
“什么?”
“我?guī)湍阒噶藯l明路,你不該給我點報酬?”
溫慕善理直氣壯:“把你房間柜門鑰匙給我,我記得你帶回來挺多東西?!?/p>
“不行,那些是要給建設和建剛他們吃的?!?/p>
不和他廢話,溫慕善直接一把把他褲腰帶上的鑰匙鏈拽下來。
“你的好養(yǎng)子差點把我娘撞出事,狼心狗肺的,還給他們吃好的?一群小白眼狼吃得明白嗎?拿來吧你!”
“溫慕善!”
“少喊你祖奶奶我,滾吧,我去拿東西了,你要是敢搶回去,搶一樣,我就讓你推遲一年娶文語詩,搶兩樣,就推遲兩年,以此類推,你自已掂量?!?/p>
紀澤搶鑰匙的手一頓,最后只能放任溫慕善囂張的一邊轉鑰匙鏈一邊揚長而去。
由著溫慕善拿盡了好處,紀澤以為這樣就是暫時和溫慕善達成了共識。
卻不知以溫慕善對他的恨……這才哪到哪,她還有預備挖的坑等著埋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