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沒有異議,溫慕善繼續(xù)往下講:“一開始呢,你和三鳳的陣營,與廖青花母女的陣營,走得很近?!?/p>
“你們互通往來,關(guān)系雖說算不上多親密,至少雙方是有默契的,知道彼此怎么同在一個屋檐下相安無事的生活?!?/p>
“然后,文語詩的到來,也就是第三個陣營的到來打破了這種默契?!?/p>
“她和你們本來應(yīng)該同在一個陣營,都是紀(jì)家的兒媳婦,可你們當(dāng)時一直在娘家,就算沒在娘家,也沒露出過一點(diǎn)兒要接納她的意思吧?”
聽她這么問,趙大娥有些尷尬地點(diǎn)點(diǎn)頭。
她們不僅沒接納文語詩,還在文語詩和小姑子打架打正歡的時候看熱鬧嗑瓜子呢。
同樣是妯娌,她和三鳳抱團(tuán)習(xí)慣了,根本就沒想再接納另一個妯娌。
說實話,如果之前溫慕善沒有先給她們好處釣著她們,她們對溫慕善都是排斥的。
更不要說文語詩了。
一個走路都揚(yáng)著下巴的城里姑娘,趙大娥覺得那和她們天生就不是一路人。
“所以啊?!睖啬缴菩χf,“她加入不進(jìn)你和三鳳的陣營,又想在婆家站穩(wěn)腳跟,好不至于在紀(jì)澤不在的時候被你們這另兩個陣營的人欺負(fù)?!?/p>
“所以她做出的應(yīng)對……就是巴結(jié)靠攏廖青花母女的陣營?!?/p>
“文語詩是個聰明人?!被蛘哒f重生回來的文語詩,是塊兒聰明的老姜。
她太會看人也太知道怎么和人拉近關(guān)系了。
“廖青花這人咱們都了解,有多難相處我就不多說了?!?/p>
“所以文語詩選擇從紀(jì)艷嬌身上下手,好徹底打亂紀(jì)家原本的秩序,重建一個新的,更有利于她的秩序?!?/p>
“現(xiàn)在的情況……很明顯,她成功了?!?/p>
溫慕善笑吟吟看著沉思的趙大娥,直白道:“大娥姐,你不用想太多,我和你說這些沒有別的用意,就是想問你一句話。”
“你想破壞廖青花娘倆和文語詩的‘結(jié)盟’,這是個好主意?!?/p>
“但具體的……你是想要聯(lián)合廖青花她們對付文語詩,還是想要拉著文語詩一起以兒媳的身份當(dāng)家做主,對付廖青花和紀(jì)艷嬌?”
她把事情攤開來擺在趙大娥面前,把兩個選項交給趙大娥去選。不加干預(yù),也沒有引導(dǎo)趙大娥做決定的意思。
趙大娥怎么選,全憑她自已的心意。
雖然溫慕善的本意是想利用趙大娥針對文語詩,她從這件事上感受到了文語詩要栽的回響。
但在她看來,合作嘛,講究的就是你情我愿,每個人都有自已的顧慮,都要衡量自已的利益得失。
她既然想和趙大娥合作,那就不好用所謂的‘情義’來影響趙大娥做選擇。
沒必要。
不是心甘情愿的就不好勉強(qiáng),不然事成了還好,若是不成,怕是分分鐘就要朋友反目。
反正她想坑文語詩,又不是沒了趙大娥就不行,只是有趙大娥的配合會更方便罷了。
如果趙大娥做出決定,想和文語詩組成兒媳同盟,那她就另找別人達(dá)成目的
就這么點(diǎn)事兒。
看著表情凝重的趙大娥,溫慕善還有心情把她婆婆沒縫完的衣服補(bǔ)丁接著往下縫。
只不過還沒下兩針,她就聽到趙大娥說——
“善善,我要對付文語詩!”
溫慕善挑眉:“決定了?”
“決定了,而且善善,你不也看文語詩不順眼嗎?我可聽說了,她老來找你事兒?!?/p>
溫慕善愣了一下:“你不用因為我……”
“我不單是因為你才這么選的?!弊隽藳Q定,趙大娥感覺自已心情都輕松了不少。
“說句不怕你笑話的,我是覺得文語詩太嚇人了?!?/p>
“你看啊,文語詩沒來的時候,我和三鳳在紀(jì)家根本就沒有這么多事。”
“我和三鳳抱團(tuán),婆婆和小姑子再刁也拿我們沒有辦法。”
“可文語詩一來,什么都變了,她心眼那么多,和紀(jì)艷嬌結(jié)死仇都能翻盤,這樣的人……我就算拉攏了她,都怕哪天被她賣了。”
雖說和文語詩聯(lián)手在婆家以兒媳的身份作威作福,這個選項看起來很誘人。
但趙大娥一直記著一句話——有多大的能耐就吃多大碗飯,貪多可是嚼不爛的。
所以像以前那樣就好,和婆婆還有小姑子關(guān)系不遠(yuǎn)不近,算是達(dá)成默契,然后再請個溫慕善這樣聰明的外援。
大家一起把文語詩收拾明白了。
到時候紀(jì)家就還像以前那樣,回到從前的秩序里,她和三鳳也挺自在。
趙大娥決定了就不變卦,直接說起了正事。
“善善,你覺得我讓三鳳故意把衣服做丑,能不能讓紀(jì)艷嬌記恨上文語詩?”
既然衣服做好,紀(jì)艷嬌夫妻關(guān)系緩和功勞會落到文語詩頭上。
那如果紀(jì)艷嬌夫妻關(guān)系沒好,是不是黑鍋也得落回到文語詩身上才算公平?
溫慕善想了想,搖頭道:“這不行?!?/p>
“文語詩該是早就想到了這個,所以才會讓紀(jì)艷嬌找三鳳縫情、趣……咳,縫里衣?!?/p>
“她出身擺在那兒,書香門第家的大小姐嘛,說自已不會做針線活兒誰都不能懷疑?!?/p>
要不是她上輩子知道文語詩能在手絹上繡紀(jì)澤的名字,她估計都能被對方給糊弄過去。
那一位可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
“她早在出主意的時候就想好退路了,讓你或是讓三鳳縫。”
“到時候成了算她的,不成她也能推說不是她主意不好,是你倆縫的不好,徐玉澤是城里來的,看不上你倆的針線活。”
有時候……太了解老對頭也不好。
就比如現(xiàn)在,溫慕善因著太了解文語詩,愣是被自已的‘了解’給惡心了一波。
沒辦法,文語詩就是這么‘周全’的人。
趙大娥一聽,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起來。
她也在動腦,也因為動腦,才會更知道溫慕善的猜測有多合理。
文語詩八成就是打的這樣的主意。
“這可真是……無恥,還抓不著她小辮子了呢!”
“也不一定?!睖啬缴破叫撵o氣的說了句挺玄乎的話。
“大娥姐,你聽說過一個詞叫事有兩面嗎?”
趙大娥眨巴眨巴眼睛,不明所以:“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