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語詩的想法很簡單——謠言一開始是從誰嘴里傳出去的,那就合該由罪魁禍首把事情給解釋清楚。
劉三鳳既然敢說,就別怕她找上門!
劉三鳳當然不怕。
作為紀家第一武將,劉三鳳最不怕的就是明著來的‘上門問罪’。
她也不覺得自已有什么‘罪’。
所以在聽到文語詩暗戳戳指責她敗壞妯娌名聲的時候,劉三鳳一點兒沒被PUA,連心虛都不帶有的。
文語詩生氣?她還生氣呢!
對著興師問罪的文語詩,劉三鳳把桌子拍得啪啪作響,仿佛回到了之前在溫慕善那兒訴苦的時候。
戰(zhàn)斗狀態(tài)撓一下就上來了!
“文語詩,你有什么臉過來找我要說法來?你讓你妯娌給你縫褲衩子,你覺得這事兒做的對嗎?”
“老二說你出身好,說你和我們不一樣,是文化人,有素質(zhì)?!?/p>
‘有素質(zhì)’這三個字是她自已添上的,紀澤還不至于沒情商到跟自已嫂子還有弟媳說自已新娶的媳婦比她們更有素質(zhì)。
反正劉三鳳是這么理解的。
“老二把你夸得跟朵花似的,結果你就是這么有素質(zhì)的?把妯娌當丫鬟使,知道的是你是文化人出身,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來的大小姐呢!”
這話現(xiàn)在可不能說,文語詩后背都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她一開始本來想說找上門,先用道理和氣勢壓服劉三鳳。
好讓劉三鳳懂得一個道理,那就是她們是妯娌,是一國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外邊人傳她難聽話,編得有鼻子有眼的,好像她在婆家私藏了個野男人似的。
難不成作為妯娌的劉三鳳出去就有面子了?
說不準還要被她這樣的名聲連累,也跟著被吐唾沫呢!
這都是文語詩來之前想好的說辭,劉三鳳這人她了解,沒啥文化和腦子,只要她把道理講明白,再夸大一些后果。
以劉三鳳的智商,肯定會按她說的做。
肯定會被嚇得立馬就去給她解釋清白去。
來之前,文語詩很有自信,可誰能告訴她,為啥這輩子的劉三鳳和上輩子不一樣……不好唬了呢?
見硬的行不通,文語詩垂下眼眸開始來軟的。
“弟妹,紀澤其實也和我說過你不少事。”
“說我啥了?”
“說你性格好,人也大方爽朗,讓我有什么麻煩盡管找你,你肯定是不會為難我的?!?/p>
劉三鳳聽不出來她這話是為了鋪墊,為了讓劉三鳳心軟去外邊幫她說話。
劉三鳳只以為文語詩還在說之前拿她當丫鬟的事。
頓時氣炸毛了!
頭發(fā)都炸起來了!
“就因為老二這么跟你說,你就心安理得的拿我當丫鬟使了?”
人在氣極的時候,別說什么事都干得出來,就說像劉三鳳這樣的,她連‘心安理得’這樣的成語都說得出來!
可見被文語詩惹成了啥樣。
文語詩頗覺雞同鴨講:“三鳳,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現(xiàn)在外邊都編排我,我遇上這個麻煩了,這才想來拜托你……”
“你少叫我三鳳,和你沒熟到這份上?!眲⑷P一整個軟硬不吃,“外邊現(xiàn)在為啥編排你,你心里沒數(shù)啊?”
“你要是做個人,要是知道要點臉,外頭人會那么笑話你?”
“還文化人呢,連帶著我都跟著你丟人。”
她們生產(chǎn)大隊原本還挺敬重有文化的人的,沒看知青下鄉(xiāng)之后,大隊里給他們分配的都是不怎么累的活兒。
就怕累著這些筆桿子。
可現(xiàn)在好了,文語詩直接以一已之力打碎了大隊里人對文化人的濾鏡。
知青現(xiàn)在干的活都比以前重了,掙的工分記分員也不像以前似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道理很簡單,文化人,像文語詩這樣的,心不定怎么花花呢。
活兒要是干輕了,要是再給優(yōu)待,萬一文化人閑著沒事動了花花心思就不好了。
他們鄉(xiāng)下人可玩不過這些人,他們連啥雞啥泥是啥都不知道,別讓大隊里的孩子也被荼毒了。
文語詩被她說的一噎,心里憋悶的不像話。
她已經(jīng)好久都沒體會過這種有理說不清的感覺了。
“三鳳……不是,弟妹,你聽我說,這其實是個誤會?!?/p>
劉三鳳冷笑一聲,也不說話,就這么等著看文語詩要怎么編。
文語詩環(huán)顧一圈,在確定屋里只有她們兩人后,這才硬著頭皮把實情給說出來。
“我只和你說,這一次可千萬別再和外人說了?!?/p>
“這件事其實是這么回事……”
她把自已是怎么覺得紀艷嬌可憐,想幫紀艷嬌一把的來龍去脈簡單對劉三鳳說了一遍。
一臉的有苦難言。
“弟妹,我知道這事是我考慮的不周全了,可你說咱們到底是當嫂子的,總不能真看著嬌嬌一直婚姻不幸福,你說對不對?”
她把自已放在親情的制高點,半點不提自已想和紀艷嬌緩和關系的私心。
“你也是嬌嬌嫂子,你應該最理解我的心情,我是好心,根本想不到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
“說實話,我連嬌嬌找你做衣服是打著我的旗號這一點都不知道,還是流言傳開之后我才聽說的?!?/p>
“我真沒有拿你當丫鬟覺得你低我一等故意羞辱你的意思,我不是那種人。”
不得不說,文語詩的口才還是很好的。
如果劉三鳳這些天沒聽見趙大娥背地里罵文語詩,沒被趙大娥打‘預防針’,她估計已經(jīng)被文語詩給說通了。
好在‘預防針’打了,劉三鳳雖然覺得文語詩說的挺像那么一回事,可到底是留了個心眼。
也多虧她留了個‘心眼’,來自蠢人的‘靈機一動’,直接在之后把事態(tài)推到了最無可挽回的地步!
就見她猛地起身,在文語詩詫異的注視下,拔腿就走。
文語詩一臉懵:“弟妹你干什么去?你有急事啊?咱們這說正事呢,能不能先把咱們的事說完你再去辦你的事?”
劉三鳳頭都不回:“我辦的就是咱們的事!”
她一溜煙的朝紀艷嬌和徐玉澤的房間跑,邊跑邊喊紀艷嬌。
“紀艷嬌你給我出來!老娘有事要找你當面對質(zh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