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全場寂靜。
溫慕善發(fā)現(xiàn)發(fā)生在紀艷嬌身上的事兒好像都挺難評的。
對這種狗人紀艷嬌都能愛得深沉,品味是真獨特,在一堆男知青里能精準的愛上垃圾,這怎么不算眼光‘獨到’呢?
不過徐玉澤……真該死啊!
趙大娥也是對這夫妻倆一言難盡:“那群二流子在被審的時候說。”
“說徐玉澤反過來買通他們的時候,他們兩邊剛商量好等會要怎么幫徐玉澤報復紀艷嬌,結果紀艷嬌就不知道從哪跳出來了?!?/p>
“估計是把他們之前的話都給聽進去了,一蹦出來就開始揮刀亂殺?!?/p>
“一邊質問徐玉澤找人打她娘對得起她嗎?一邊……邊砍徐玉澤邊問徐玉澤有沒有愛過她。”
溫慕善:“……”這傻ber。
趙大娥:“紀艷嬌砍的時候還在那兒訴衷腸呢,說她為了保證徐玉澤的安全,怕徐玉澤被打出個好歹,特意想著提前去攔?!?/p>
“結果她念著徐玉澤,徐玉澤卻反過來這么對她,竟還想指使那群二流子反過來打她。”
趙大娥學的惟妙惟肖,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親眼看見了。
她總結道:“反正就是由愛轉恨了,恨不得拉著徐玉澤一塊兒去死?!?/p>
“把徐玉澤砍得差不多了,紀艷嬌看見有偷著跑了的二流子又被稽查隊的同志給遠遠的攆回來了。”
“聽對方說是稽查隊收到舉報信,信上說有人聚眾傷人,他們是特意接了舉報過來抓人的?!?/p>
趙大娥冷笑:“主意是文語詩給出的,哪天動手也是天知地知紀艷嬌和文語詩知,紀艷嬌再傻也能猜到寫舉報信的是誰了?!?/p>
“文語詩還是太‘文化人’做派了,她以為只要自已不承認,寫信的時候不用她熟悉的字跡,沒有證據(jù),紀艷嬌就是再懷疑她也沒法?!?/p>
“卻不想紀艷嬌直接跳過了懷疑和求證,直接繞開追捕拎著刀一路殺回家了!”
“路上好像還找人問了文語詩有沒有進過城,問出個大概,知道文語詩進過城,立馬就回家砍文語詩去了?!?/p>
對于盛怒之下連‘愛人’都砍了的紀艷嬌來說,證據(jù)不證據(jù)的其實已經(jīng)無所鳥謂了。
她都殺瘋了,連續(xù)被人背叛,哪里還有閑心找到證據(jù)再甩到文語詩臉上?
她就只想把刀甩到文語詩臉上!
說得有點口干,趙大娥咕嘟咕嘟喝了一大搪瓷缸子的水,長長吐出一口氣,這才繼續(xù)道。
“之后就是我開頭說的了,文語詩臉讓紀艷嬌給毀了?!?/p>
一整個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文語詩自詡聰明,設了個圈套等著紀艷嬌自已鉆,好把紀艷嬌打發(fā)到牢里去,不用繼續(xù)留在家里和她對著干。
卻做夢都沒想到紀艷嬌蠢人有蠢人的脾氣。
也因為蠢,氣性上頭不像聰明人會保持理智,會權衡利弊。
紀艷嬌不干那磨磨嘰嘰的事兒,她受刺激太過,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讓背叛她、背刺她的人付出代價。
甚至不管她報復完之后,自已要付多大的代價。
崔紅梅聽完來龍去脈有些唏噓:“那紀家丫頭現(xiàn)在是被帶走了?”
趙大娥點頭:“我和三鳳來之前人就被抓走了,說性質太惡劣,稽查隊那邊處置不了,得送政法隊……”
劉三鳳光是想起剛才看到的場景,就覺得心有余悸:“可嚇人了,你們是不知道我和我大嫂剛才被嚇成什么樣?!?/p>
她都以為紀艷嬌砍完文語詩順手也要砍她呢。
嚇得她好懸沒給紀艷嬌跪下!
俗話說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劉三鳳以前還覺得她自已是婆家一霸,自從經(jīng)歷了這一遭后,她算是服了。
紀家第一武將的位置她已經(jīng)很從心的讓給紀艷嬌了。
沒法子,紀艷嬌真猛啊。
手握一把剁骨刀愣是能在一堆人追著圍捕的情況下殺進殺出,劉三鳳覺得今天過后,紀艷嬌在老虎溝都得有諢名。
別人咋給紀艷嬌取諢號她不知道,反正她給紀艷嬌取了一個。
老虎溝——霸嬌虎!
聽起來就很有震懾力,放到水滸傳里也是一號人物!
不知道劉三鳳思緒飄多遠,溫慕善一句話把她問回了神。
溫慕善問:“那徐玉澤死了嗎?”
劉三鳳回憶了一下:“稽查隊的同志倒是沒說人已經(jīng)死了,不過我看他們話里的意思,估計是沒幾天好活了?!?/p>
“反正送醫(yī)院去了,他要是沒死,之前他找人打我婆婆的事還得追究他責任,沒死就去蹲大牢?!?/p>
“他要是死了……”劉三鳳想到這種可能,忍不住嘆了口氣,“他要是死了,那紀艷嬌就完了。”
她不喜歡紀艷嬌這個小姑子,可想到對方年紀輕輕,橫沖直撞的,結了婚也沒過過一天夫妻相和的順心日子,更有可能死在這大好的青春年華里……
劉三鳳就忍不住有些嘆惋。
“雖說殺人償命是天經(jīng)地義,可就是……太年輕了,你們說是不是有點可惜,哪就至于走到這一步……”
在劉三鳳這個嫂子的印象里,紀艷嬌還是個不懂事的小姑娘。
紀艷嬌沒害過她,充其量就是指使她干重活,可一家人嘛,吵吵鬧鬧誰吃虧誰占便宜都是小事。
冷不丁要見證自已熊小姑子走向人生終點,她還挺猝不及防也挺唏噓感傷的。
本來都做好準備要和這樣不懂事的小姑子鬧騰一輩子了,劉三鳳做夢都想不到對方有一天能把自已給作死。
這么一想,她還有點想掉眼淚,淚眼朦朧間,就見溫慕善坐在她斜對面,正拿起水杯面無表情地喝水。
就像剛聽完一個陌生人的故事,于她來說算不得什么,連表情都不值得她多浪費一個。
聽過就算,至于陌生人犯法的下場是什么,也和她沒什么關系。
只是在聽的時候,因著好奇心有些感興趣罷了。
見狀,劉三鳳愣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不是對溫慕善的冷淡態(tài)度不是滋味,而是對她自已剛才說出去的不合時宜的話……尷尬到心情復雜。
看到溫慕善的反應,她突然意識到她對紀艷嬌的感情,和溫慕善對紀艷嬌的看法是不一樣的。
紀艷嬌沒往死里傷害過她,卻差一點兒在名聲上逼死溫慕善。
……她不應該在溫慕善面前惋惜紀艷嬌的,惋惜也就算了,還求認同。
這對溫慕善來講不公平。
好像只要人之將死,那之前做過的所有壞事都必須被原諒翻篇一樣。
劉三鳳自已都覺得這種道德綁架沒有道理,她也不想‘綁架’溫慕善讓溫慕善捏著鼻子和她一起惋惜紀艷嬌。
雖然溫慕善根本就沒有隨大流嘆惋一句的意思。
那劉三鳳也心虛!
不想讓溫慕善因為她的無心之語不自在,她趕忙轉移話題。
“我和大嫂是被老太太趕出來的,她讓我們想辦法救紀艷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