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艷嬌惡狠狠瞪著文語詩:“你說什么?”
年輕版文語詩聳聳肩:“我說什么你聽得清清楚楚,少在這兒裝聽不清了?!?/p>
“反正就這么點兒事,你也看見了我現(xiàn)在和溫慕善關系還成,確實是我先找的她緩和關系,但不是你以為的拉幫結(jié)伙等著收拾你這個小姑子?!?/p>
“而是我定好今天要來看你笑話來,但我有多恨你你知道的,光我一個人來怎么行?”
“我就想著拉上你這前二嫂,你倆也有仇,到時候在你面前我們一唱一和好好‘送你最后一程’,那才叫解氣。”
“只不過我沒想到你這前二嫂還挺善,知道你什么情況后竟然開始可憐你了,她還真是來送你最后一程的?!?/p>
年輕版文語詩笑出一臉反派樣兒:“這么一比,倒顯得我不大度了。”
“不過我臉都被你給毀成這樣了,我憑什么大度?”
她身體前傾,看向紀艷嬌的眼神重新恢復怨毒,再不似剛才的幸災樂禍漫不經(jīng)心。
這架勢一擺出來,倒是比剛才看起來更可信。
剛才那么散漫,她說什么紀艷嬌都覺得是故意的,故意嚇唬她,故意在開玩笑。
可現(xiàn)在文語詩態(tài)度一變……紀艷嬌右眼皮控制不住的狂跳。
因為這架勢……真的好像在說一個事實。
一個她根本就無法接受的事實。
只是她再不愿意接受,年輕版充滿惡意的文語詩也不容她逃避——
“紀艷嬌,實話跟你說,你這次還真是死定了。”
“紀澤以前是偏向你,那是因為你每次闖的禍都不是什么大禍,大家關起門來就能解決,所以他能容忍你?!?/p>
“可這一次不一樣,這一次你過于無法無天了,你把我傷成這樣,真以為你二哥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呢?”
“他要是對我沒感情,他能那么迫不及待的剛離婚就娶我?”
見搭檔這么上道,自已撒個謊她都能幫著往回圓,連理由都幫自已找好了,溫慕善在桌下給好搭檔豎了個大拇指。
只是這個理由還是有點牽強,溫慕善開口把話題往自已想要的方向引:“當然,也不全是因為感情上的考量?!?/p>
“文語詩剛才有一句話說的挺對,嬌嬌,你這次闖的禍太大了,沒法再關起門來解決,紀澤要是救你,那他前途就沒了?!?/p>
“他要是包庇你,就相當于是拿前途換你這個妹妹平安,所以他能這么選擇,其實也不難理解?!?/p>
溫慕善人如其名,一個字——善!
她溫聲嘆了口氣,看起來對曾辜負過自已的前夫沒有半分怨恨。
她甚至還會‘善良’的勸紀艷嬌理解:“你二哥也不容易,他一個人在部隊沒有背景,闖起來有多難你知道的?!?/p>
“所以他現(xiàn)在舍不得前程,嬌嬌,你應該是最能理解的。”
她應該是最能理解的?
紀艷嬌瞪圓了眼睛,失去血色的嘴唇都在顫抖。
是,她應該能理解,但、但這樣的事實讓她怎么理解?
她不愿意理解啊!
什么叫為了感情為了前程就舍棄她這個妹妹了?
她二哥這么選,征得過她的同意嗎?
她就說怎么這么長時間過去都不見她二哥過來看她,合著她二哥壓根就沒準備救她,干脆就不過來面對她了?
“溫慕善……你沒騙我?”
“嬌嬌,我也希望這不是真的,我以前是氣你陷害我,氣你不尊重我這個嫂子,但和你的命比,那些‘氣’算什么?”
溫慕善難得對她說這么掏心窩子的話,這話要是文語詩說的,紀艷嬌保準一百個不信。
文語詩說的話就是再好聽,她也不可能再相信一句。
可現(xiàn)在這樣的話是出自她前二嫂溫慕善之口。
以她對溫慕善的了解,對方和文語詩是兩個完全相反的人。
文語詩能滿嘴跑火車,溫慕善卻不會。
溫慕善一直都是有什么說什么的性格。
再恨她,也是當面罵她當面打她,根本就不會無聊到說這樣的話嚇唬她玩。
所以……一切都是真的……
紀艷嬌:“我娘不會同意他這么對我的?!?/p>
“還你娘?!蹦贻p版文語詩聽她提起廖青花直接嗤笑出聲,“你娘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呢?!?/p>
“半死不活的?!?/p>
“先不說她能不能知道紀澤不準備撈你的事,就說她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樣?”
“她現(xiàn)在都得指著紀澤給她交住院費呢!”
“而紀澤……”年輕版文語詩撩撩頭發(fā),得意非常,“你的好二哥現(xiàn)在正愁不知道該怎么補償我好呢。”
“我被你毀了容,他這幾天馬不停蹄的給我找祛疤的膏藥,就為了換我給他一個好臉色?!?/p>
“我要是心情不好,覺得你老娘太浪費錢……呵呵,你猜你的好二哥能不能為了哄我開心,不管你們老娘死活?”
紀艷嬌想說不可能,但轉(zhuǎn)念一想,她二哥都能放棄她,在這之前,她也覺得她二哥不可能不管她。
然而現(xiàn)實就是這么殘忍。
有這樣的現(xiàn)實擺在眼前,就像文語詩說的,要是文語詩吹枕頭風勸她二哥放棄她娘,不給她娘治病……
她二哥說不定真會耳根子軟聽文語詩的話。
“賤人!”她惡狠狠瞪著文語詩,“你沒有好下場,你不可能有好報的我跟你說!”
看著她氣急敗壞,年輕版文語詩心情大快:“我有沒有好報你就別管了,至少你是要沒有好報了。”
“行了,別吵了。”溫慕善拉架,“嬌嬌你別和她吵了,沒什么用,你先別害怕,等回頭我去找你二哥說說。”
她話音剛落,還不等紀艷嬌臉色亮堂起來,就聽旁邊文語詩炸了毛。
“你要找紀澤說啥?溫慕善我可警告你,你不要想著趁我毀了容你就能花枝招展的跑紀澤面前勾引紀澤去!”
“他都能為了我舍棄親妹妹,你想和他重修舊好?做夢吧!”
知道這一位是演戲演上癮了,正好和自已配合的還挺好,溫慕善索性也跟著演下去。
把眼圈憋得通紅,溫慕善哽咽道:“我沒有那個意思,我是替嬌嬌不值?!?/p>
“而且你不要覺得紀澤這一次放棄嬌嬌就是因為對你感情有多深,紀澤那個人沒感情的,我是過來人,我知道的?!?/p>
“你看我、你、還有嬌嬌,還有現(xiàn)在在醫(yī)院生死不知的廖青花,我們哪一個在他手里得著好了?”
“他真對一個人有感情能把我們坑成這樣?”
“所以你不要高估你自已,紀澤這一次不是為了給你出氣,不是愛你才這么對嬌嬌的,他就是怕嬌嬌影響他前途這才搞出個大義滅親,我一眼就看出來他什么心思了!”
“不信你想想,紀澤現(xiàn)在是不是正處在晉升的關鍵時候?”
紀澤的晉升早就被她給間接攪和黃了,她現(xiàn)在這么問文語詩,話也不是真說給文語詩聽的。
而是……
余光瞥到紀艷嬌鐵青中布滿猙獰和怨恨的臉,溫慕善眼底劃過抹淡笑。
她知道,這一次的探監(jiān)……她算是不虛此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