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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像上輩子一樣

嚴凜松了松手上的力道。

和沒松的時候差不了多少。

溫慕善無語:“嚴冬子,咱要是沒那個大度勁兒,就別擺那個大度樣兒成不成?”

嚴凜:“……”

他承認:“我其實想了一下,如果我當(dāng)初沒招惹你,那無論你和誰在一起,我都會像鬼一樣纏著你。”

什么大方放手,什么讓溫慕善遇上更能陪伴、能身體力行對她好的人……

全是狗屁!

有他在,誰能越過他對他媳婦好!

夜色里,嚴凜目光森冷,沒了剛才故作矯情擺出來的溫和,他一如溫慕善第一次見他時那樣,鋒銳,迫人。

見他不裝了,溫慕善唇角勾起:“這才像話嘛,本來也不是吃素的人,非得在這兒跟我裝?!?/p>

“我要是信了你的邪,轉(zhuǎn)頭和你離婚,再重新找個能陪在我身邊的男人,我看你到時候是個什么嘴臉。”

嚴凜不用回話,臉上瞬間猙獰的表情生動的給溫慕善展示了一番什么叫嘴臉。

溫慕善掐了他臉一下:“行了,別呲牙了,看你以后還當(dāng)不當(dāng)這個‘好人’?!?/p>

明明是個大醋缸,非得裝出個賢惠樣兒。

“也別再說什么虧欠不虧欠,謝謝不謝謝的,嚴凜,你說的,我們是夫妻,夫妻一體?!?/p>

拉著男人滿是繭子的大手輕輕晃了晃。

每一下,都晃進了嚴凜的心里。

溫慕善溫聲說:“你也別再說什么如果我選擇別人,是不是能過更好的生活,能遇見對我更好的人?!?/p>

她從來都不做那樣的假設(shè)。

她這個人有點軸,就像上輩子撞了南墻都不回頭。

這輩子也一樣。

她永遠都為自已的選擇負責(zé)。

側(cè)頭對上嚴凜的眼睛,溫慕善說:“我從來都不會去美化一條我沒走過的路?!?/p>

她對現(xiàn)在的生活就已經(jīng)是很知足了。

“我可不是熊瞎子,掰了一根玉米在手里,還覺得下一根會更好?!?/p>

那條沒有走過的路真的就比她現(xiàn)在走的路要好嗎?

不見得吧。

她現(xiàn)在走的,就是最好的路。

是比上輩子好一萬倍的路。

她感受到的幸福不是假的,所以她是真的很知足。

至于陪伴……

溫慕善若有所思:“等這邊的事告一段落,我們就不用再分隔兩地了?!?/p>

嚴凜沒問這邊的事是什么事,溫慕善做的所有事和決定,他都無條件支持。

涼風(fēng)習(xí)習(xí),他只管摟住穿得單薄的妻子,免她被冷風(fēng)驚擾就好。

遠處。

睡不著覺,在家里邊看著婆家人的臉心里憋得慌,只能出來透氣的文語詩,就這么一眨不眨的看著路另一邊互相依偎著的夫妻。

她揉揉眼睛。

沒有看錯。

就是溫慕善和溫慕善這輩子的丈夫。

呵。

她冷笑一聲,自已都說不出自已現(xiàn)在看到這一幕心里是個什么心情。

不愿意承認自已有被這一幕刺到眼。

文語詩不承認自已有一天會羨慕溫慕善。

但眼睛……就是移不開的去看。

看溫慕善和這輩子的丈夫親親密密,看那男人舉手投足對著溫慕善全是呵護,眼里滿是濃重愛意。

活了兩輩子的人,文語詩怎么可能看不出來那是裝的還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

呵。

那男人對溫慕善竟然是真愛。

這讓她這個知道溫慕善本性的人上哪說理去?

嚴凜知道溫慕善有多壞多陰嗎?

嚴凜要是知道,他還能這么寶貝溫慕善,寶貝到連走路都給遮風(fēng),小心翼翼的把人護在懷里嗎?

文語詩覺得不大可能。

男人不都是喜歡女人單純善良嗎?

就像紀澤。

以為她單純善良的時候,對她也是真愛來的。

現(xiàn)在以為看破她真面目了,一瞬間就對她下了頭,嘴里說著看錯了她,還嚷嚷著說要和她離婚。

文語詩表情嘲諷。

在她看來,男人也就那么回事,什么愛不愛的,什么感情深不深的,他們愛的,只是他們幻想出來的真善美。

一旦打破他們眼里的濾鏡,他們能跑得比狗都快。

文語詩眼神沉了沉,帶著她自已都沒意識到的不甘和妒意。

就這么直勾勾的看著溫慕善和嚴凜的身影越走越遠。

嘴角被她咬出血,她也毫不在意。

這么點兒疼,根本不抵她心里那像是被螞蟻啃食所帶來的疼痛的十分之一。

她在紀家這個火坑里被燒得面目全非。

她的老對頭倒好,一個棄婦,一個上輩子可憐又可悲的孤老太太,這輩子倒是活的滋潤上了。

還追求上愛情了。

呵。

既然老天沒眼,那她就學(xué)著溫慕善對她的‘熱心’,也對溫慕善‘熱心’一把吧。

……

嚴凜沒想到自已能在山里看到文語詩。

彼時他剛打了一只野雞,正琢磨再打點野物回去給媳婦補身體。

就見離他不遠的地方突然竄出來一個人。

沒啥威脅性。

比野豬崽子都不如。

他連防備都懶得防備,就這么冷眼看著那道人影鬼祟的躥到他面前。

滿眼是淚的向他求救。

也不知道求哪門子救,周圍連條蛇都沒有。

他沒說話,轉(zhuǎn)身就走。

身后。

文語詩期期艾艾:“你別走,我腳崴了,你能不能送我下山?”

“這山上亂七八糟的什么都有,你是軍人,你要是不管我,我但凡出了什么事……”

嚴凜從來都不是一個會受道德綁架的人。

聽她這么威脅,腳下走得更快。

身后有人嗎?

不知道。

山上野物多,誰知道身后嚶嚶鬼叫的是個什么東西。

看著他的背影,文語詩有短暫的傻眼。

她見過嚴凜對溫慕善周到妥貼溫情脈脈的模樣。

讓她根本就沒辦法把那道身影和眼前這道冷漠的背影重合到一起。

她在今天找上嚴凜之前,想過對方不會對她有多好的態(tài)度,溫慕善在背地里不定當(dāng)著嚴凜的面說過她多少壞話。

嚴凜先入為主肯定對她有偏見。

可她相信。

男人嘛。

不就那么回事?

面上再避嫌,最后不都是像紀澤一樣,拒絕不了一朵解語花。

她只要處在弱勢,以嚴凜的職業(yè)性質(zhì)就絕對不會放下她不管。

像嚴凜和紀澤這樣的男人,都愿意保護弱小,也都愿意憐貧惜弱。

只要她抓住機會,嚴凜只要和她有了交集,她不怕沒機會往溫慕善心里扎刀子。

溫慕善那么坑她,她怎么地都得讓溫慕善重溫一把丈夫被人一點一點吸引走的絕望。

像上輩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