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萍韻糾正:“不是說過,是承諾。”
紀澤當初為了讓她安心,確實有這么向她承諾過。
“我可去他奶奶個腿兒的!”
劉三鳳剛才本來就是捏著鼻子夸的紀澤仁義念舊情。
結(jié)果前腳昧著良心夸完,后腳就發(fā)現(xiàn)紀老二比她知道的還畜生。
她心態(tài)崩了??!
“他啥時候跟你承諾的?”
馬萍韻想了想:“就是領(lǐng)養(yǎng)孩子之前,那時候他和他第一個媳婦還沒結(jié)婚呢。”
劉三鳳嗷一嗓子:“他個……”
罵人的話到底沒噴出口,劉三鳳桌子底下的腳被趙大娥狠狠踩了一下。
一下子給她踩消音了。
一張臉又氣又疼,憋得通紅。
趙大娥無奈的在心里嘆了口氣。
她知道劉三鳳為啥突然這么大反應(yīng),不為別的,就因為紀澤這事兒辦的實在是太喪良心了。
按照時間點兒,紀澤承諾馬寡婦的時候,還沒和善善結(jié)婚。
沒結(jié)婚,定婚也定了那么長時間了。
按理來說,婚后暫時不要孩子,這在她們鄉(xiāng)下算是大事兒。
外人不知道內(nèi)情,小兩口又一直沒有孩子,那種情況下,往往受到指摘、笑話,背負壓力的,都是女方。
所以紀澤再怎么說,哪怕是出于對未婚妻子的尊重,都不應(yīng)該一個人背地里下這樣的決定。
如果一切真的按照紀澤承諾的發(fā)展,那溫慕善婚后的處境一定不可能好。
紀澤倒是沒啥,他本來也不常在鄉(xiāng)下待著。
村里人笑話他沒孩子也笑話不到他面前。
可溫慕善呢?
溫慕善做錯了什么?
被丈夫單方面的扼殺了要孩子的希望,她一個人在婆家上孝敬公婆,下照顧養(yǎng)子。
操勞的跟老黃牛似的,還要因為生不出孩子受人白眼被人嘲笑,要像村里別的沒孩子的婦女一樣被笑說是不下蛋的母雞……
那種場景,趙大娥光是想想,都替她好姐妹心塞。
她想到以前因為紀澤領(lǐng)養(yǎng)犧牲戰(zhàn)友的孩子,有那么多人都夸紀澤仁義。
她也夸過。
現(xiàn)在再一回想,尤其是在得知紀澤是靠犧牲溫慕善來成全他的仁義名聲后……
趙大娥就被膈應(yīng)得想吐。
不知道上輩子溫慕善婚后因為一直沒有親生孩子,處境和她剛才設(shè)想的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在孩子的事情上不知道挨了多少笑話。
趙大娥沒有上輩子的記憶,她只慶幸這輩子她好姐妹早早的就看清了紀澤的為人。
早早的就和那自私自利的畜生離了婚。
倒是誤打誤撞的逃過一劫。
果然啊,老天是有眼的。
紀澤沒坑到溫慕善,現(xiàn)在和文語詩在一起互相坑,也算是惡人自有惡人磨了。
見對面劉三鳳氣鼓鼓還想再罵,她又踩了對方一下。
她們現(xiàn)在氣歸氣,可不能忘了她們的來意。
與其狠狠罵紀澤一場,在趙大娥看來,不如就按計劃把馬寡婦這尊大神給請回去。
讓紀澤和文語詩更沒好日子過。
也算是給她家善善出大氣了!
不比背地里罵紀澤一萬句來的強,來的解氣?
給劉三鳳一個眼神,示意對方別沖動。
趙大娥自已則是很突兀的笑了一聲。
笑得馬萍韻有些摸不著頭腦:“嫂子,你這是笑啥呢?”
趙大娥:“我笑你這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咋還能這么天真?”
“我……天真?”
“可不嘛,這都啥時候了,你還惦記老二當初給你許下的承諾呢,你自已想想,你天真不天真?!?/p>
趙大娥一針見血:“老二媳婦都娶倆了!”
馬萍韻:“……”
媳婦都娶倆了,好一個時過境遷。
趙大娥搖搖頭:“你信不信,你就算現(xiàn)在拿著當初的承諾質(zhì)問到老二面前,老二都有話說?!?/p>
“他說暫時不要孩子,那是啥時候承諾的?你也說了,是和第一個媳婦結(jié)婚之前跟你承諾的。”
“那也就能保證他和第一個媳婦結(jié)婚之后,暫時不要孩子,現(xiàn)在他都娶第二個了,娶的還是真愛?!?/p>
“真愛?”馬萍韻被這兩個字扎了下心。
劉三鳳忍著氣接話:“可不就是真愛嘛,他為啥和溫慕善離婚,不就是為了娶文語詩嘛。”
“你別看他現(xiàn)在想和文語詩離婚,那是因為文語詩仗著老二喜歡她,作的實在不像話,都把紀艷嬌給害死了?!?/p>
“親妹妹都被媳婦害死了,老二咋地都得表個態(tài)鬧離婚給老太太看,不然老太太不能干?!?/p>
“所以要我說啊,他說要和文語詩離婚,是真是假咱都說不好,如果文語詩就是他心尖尖上的人。”
“你猜他還能不能守跟你的承諾?”
“他能忍心不讓心尖兒婚后一直沒孩子遭外人笑話?”
“他當初答應(yīng)你的時候可能是認真的,但是老人常說,此一時彼一時嘛?!?/p>
“人心都是會變的,他媳婦都不是當初的那一個了,現(xiàn)在孩子都弄出來了,你還糾結(jié)說他以前跟你承諾過?!?/p>
“你說你招不招笑?”
劉三鳳的話就像一個個巴掌,把馬萍韻扇得從未有過的清醒。
趙大娥很認可劉三鳳的話:“咱們說老二想離婚,說文語詩娘家鬧得狠,鬧得過分,老太太容不下她,那都是站在咱們的角度說的?!?/p>
“咱們當嫂子和弟妹的,又不是老二肚子里的蛔蟲,誰知道老二心里具體是咋想、咋盤算的?!?/p>
“馬萍韻,說實話,我挺同情你的,你一個寡婦,日子過得難,所以有時候愛算計,都是女人,我其實能理解你?!?/p>
“就因為我同情你理解你,今天你還這么好的招待了我和三鳳一頓,有些掏心窩子的話我干脆就和你直說了。”
“你啊……你得做好準備?!?/p>
“別琢磨老二以前承諾過你啥了,也別合計你和老二關(guān)系有多親了,再親,親不過親生骨肉?!?/p>
“你得想想以后了!”
馬萍韻坐在原位,有些愣神。
卻一點兒都不耽誤趙大娥的好話傳進她的耳里、心里。
趙大娥說:“你得為你倆孩子還有你自已多打算打算了。”
“你別看三鳳說老太太恨不得文語詩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我跟你說,老太太再恨,沒有用?!?/p>
“現(xiàn)在咱們家里是個什么情況,你也知道了,老太太下床都費勁,我都不用回去問她是咋想的,我光靠三鳳說的話就知道,她想讓文語詩孩子保不住……”
“八成只能靠詛咒?!?/p>
“詛咒那玩意……有用嗎你說?”
馬萍韻搖頭,她當初被婆家欺負到要跳河,詛咒的話加起來能說一籮筐。
詛咒要是真的有用,她婆家現(xiàn)在都家破人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