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渺渺做作捂嘴:“你可別沖動?!?/p>
把這句話理解為關心勸告,羅英心中一暖,理智稍微回籠。
“放心,我怎么地也得先找文語詩把話問清楚,我倒要看看,她當著我的面,敢做……敢不敢當!”
聞言,齊渺渺心里有點沒底。
怕羅英和文語詩一對賬,再發(fā)現(xiàn)不對。
這黑鍋畢竟是她硬扣給羅英的,文語詩從始至終想搞死的都是她。
只是她求著溫慕善配合,硬是把羅英給拖下了水,想讓羅英和文語詩狗咬狗。
這種事就怕對賬了。
萬一羅英和文語詩一對賬,發(fā)現(xiàn)是有人在中間搞鬼,她們兩個把話說開又狼狽為奸了可怎么整?
齊渺渺有些頭疼,只是這頭疼并沒有持續(xù)太久。
因為隨著時間的推移,齊渺渺發(fā)現(xiàn)……自已的擔心多少有些多余了。
文語詩壓根就不見羅英。
無論羅英怎么約、怎么托人傳話、怎么找,發(fā)出的一切訊息都像泥牛入海,了無痕跡。
別說面對面對賬了。
文語詩連個眼風都不帶給羅英的。
羅英憋了一肚子的氣和質(zhì)問話,就這么一直憋,齊渺渺分明感受到了羅英情緒的日漸崩潰。
……
“善善姐,你覺得羅英能和文語詩把話說開嗎?我這一天天看她跟個沒頭蒼蠅似的,可嚇人了,她晚上翻來覆去的都不睡覺的?!?/p>
“我看她現(xiàn)在精神可不太好,她要是和文語詩把話說開,知道是我在算計她讓她背鍋,我都怕她晚上趁我睡覺給我捂死?!?/p>
齊渺渺學著羅英最近的狀態(tài),把臉拉長拉陰郁,一瞬間,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變了。
掃了一眼,溫慕善都被她嚇了一跳。
拍了拍心口。
溫慕善換位思考了一下。
如果自已和個這樣的人天天晚上住一個屋,確實是件挺心驚膽戰(zhàn)的事。
不過好在事情要結(jié)束了。
她側(cè)手擋住嘴,小聲安撫齊渺渺。
“放心吧,都說會配合你了,我就不可能讓你的算計落空,羅英和文語詩這筆賬解不開的?!?/p>
她說得這么篤定,齊渺渺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
“怎么說?”
溫慕善看了眼外邊的天色:“算算時間,我請去幫忙的人應該已經(jīng)找上羅英了?!?/p>
她朝齊渺渺眨眨眼睛:“我還是那句話,既然答應了幫你,就不可能讓你自已在那兒耗,在那兒提心吊膽?!?/p>
“這兩天羅英一直沒動作,我就猜到她是還沒被逼到那份上。”
即使她那個時候故意讓羅英聽到她說不準備放過羅英。
可人嘛,不到最后一刻,總會心存僥幸。
羅英再害怕,也會心存希望,希望她只是在氣頭之上的隨口一說,希望她能改變主意把她放了。
羅英這兩天的躊躇,不斷去找文語詩想質(zhì)問,都是基于這樣的期望和僥幸。
覺得自已還有時間,還能掙扎著給她自已洗清白了。
而溫慕善要做的,就是在羅英最煎熬著急的時候,看準火候……趕狗入窮巷。
徹底斷了羅英這最后一絲的僥幸。
像現(xiàn)在,就是火候正好。
羅英求助無門,找文語詩,文語詩又對她避而不見,整個人已經(jīng)內(nèi)耗到瘋魔。
就連齊渺渺都嚇到說她精神不好。
所以這個時候推羅英一下,比在羅英精神狀態(tài)好的時候威脅她一百句都有用。
溫慕善說:“她現(xiàn)在跟個沒頭蒼蠅似的,還是沒被逼急,既然沒被逼急,我就再推一把?!?/p>
“省得她以為我說不放過她,只是說著玩,實際上沒準備拿她怎么樣?!?/p>
結(jié)合溫慕善剛才說的那些,齊渺渺隱約意識到了溫慕善幫了她多大的忙。
“你說你找的人已經(jīng)找上羅英了……你是……找人去嚇唬她了?”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溫慕善撐著下巴:“也不算嚇唬,就是讓她配合調(diào)查。”
溫慕善相信嚴凜找的人能完美完成這個任務。
而已經(jīng)被找上門的羅英,本來心理素質(zhì)就不好,眼看已經(jīng)查到她頭上,跑都跑不掉,徹底崩潰之后會干什么呢?
“你說她這段時間精神不好,其實在我看來,她還保有最后一絲理智,不然不會只是瘋狂的去找文語詩?!?/p>
“現(xiàn)在她這最后的理智也被打散了,頂著稽查隊名頭的同志找上她,逼她必須面對馬上要被重判的現(xiàn)實……”
溫慕善聲音幽幽的,明明是很閑適的狀態(tài),卻無端讓齊渺渺覺得有些后背發(fā)涼。
她聽到溫慕善似笑非笑的說——
“你說……狗急……會不會跳墻呢?”
齊渺渺抿了抿唇,下意識點頭。
找上羅英的哪是稽查隊的同志啊,那是催命的喪鐘啊!
換她是羅英,被逼到這個地步,她肯定是會狗急跳墻的。
她不好那誰也別想好,尤其是害她的人。
溫慕善輕笑:“所以啊,別害怕,事情很快就能結(jié)束,你的安全很有保障?!?/p>
“只要你接下來盯緊了羅英,多掌握一下她的動向,知道她狗急跳墻要去做什么,那你很快就能得償所愿,一石二鳥的既報復了羅英,又能重創(chuàng)文語詩。”
“不僅是一石二鳥?!饼R渺渺猶猶豫豫的說。
“應該是一石三鳥,因為羅英和我們知青院的一個女知青結(jié)了仇,我和那女知青做了交易?!?/p>
“只要她讓家里人給我哥出一封介紹信,我就幫她把羅英趕出老虎溝。”
這件事齊渺渺原本是不打算告訴溫慕善的。
她是感激溫慕善,但她還是有自已的小心思的。
溫慕善這一次幫了她這么大的忙,還一直幫她,她那邊卻獨自利用這件事要好處去了。
溫慕善反倒什么好處都沒得到,白幫她一場。
所以怕溫慕善挑理,她沒打算告訴溫慕善她和陳璐做交易的事。
可現(xiàn)在當著溫慕善的面,齊渺渺突然就有了一種畏懼的感覺。
如果單純的感激不能讓她對溫慕善交付所有實底,那添上畏懼……她在溫慕善面前,是一點兒不敢再有所隱瞞了。
她現(xiàn)在親近溫慕善,依賴溫慕善,又有點怕溫慕善。
怕溫慕善用把羅英逼到絕路的手段逼她。
說白了。
她也不過是一個插隊知青,和羅英沒什么區(qū)別。
要是對上溫慕善……怕是死了她娘家那邊收到的消息都是病逝。
不知道自已在齊渺渺的心里已經(jīng)被妖魔化了,溫慕善還彎著眼睛對她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