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賀霈磕磕巴巴的把事情說了一遍,當(dāng)然,他說自己只是仰慕周家姑娘,想和周家姑娘說說話。
賀霖疑惑道:“三弟何時見過周家姑娘?”
他們東昌伯府和周家可沒什么交情,所屬的也不是同一圈子,就算平日參加宴會,男女也是分開的,他都沒見過周家姑娘!
賀霈當(dāng)然沒見過周家姑娘,他只知道周家老爺是戶部侍郎,為了能做戶部侍郎的女婿,他才不在乎周家姑娘是扁是圓,反正以后他可以納幾個美妾。
見賀霈回答不上來,賀霖也不追問,只道:“既然三弟沒有別的心思,把事情和人家說清楚就行了,父親你還著急什么?周侍郎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p>
可事情真如賀霈說的那般簡單?和江婉清的話可是有些出入的!
賀延章心里有些動搖,他現(xiàn)在開始懷疑兩方人是為了給對方波臟水,故意說的語焉不詳。
他定定的看著賀霈,嚴(yán)肅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可有糊弄我?”
杜姨娘見賀霈有些膽怯,忙插嘴道:“事情就是這樣,老三才幾歲,他能有什么心思,更不可能糊弄老爺您了?!?/p>
“就只有和人家姑娘說話的心思。”賀霖及時插了一句風(fēng)涼話,惹得杜姨娘毫不掩飾的瞪他一眼。
不過瞪眼沒有絲毫威懾力,賀霖還厚臉皮的回了一個笑容,又道:“姨娘別氣惱,我說的不是事實嗎?”
是事實,可這事實不好聽啊!
不過杜姨娘知道賀霖這張嘴什么話都能說出去,輕易也不敢引他說話,只好忍著氣別過了頭。
她不理賀霖,但賀霖卻不會輕易放過她,甚是輕松的隨口說道:“就三弟說的這事也不算什么大事,父親何必這么著急,咱家什么地位?周家什么地位?就算咱們不做什么,那周家也不敢怎么樣,畢竟咱們可是圣上……”
賀霖說到這就不說了,但這語焉不詳?shù)脑掃€是讓賀延章謹(jǐn)慎起來,瞪著眼罵他,“胡說什么,這樣的話也能隨便說?”
他們算哪個排面上的人?若不是先太后可憐他一無是處,府里哪還能掛著東昌伯府的匾額!
自從先太后去世后,賀延章只在節(jié)慶時遠(yuǎn)遠(yuǎn)覲拜圣上,其余時間再無機會進(jìn)宮面圣,他自知不得圣上的心,只想所在府里當(dāng)個富貴閑人,根本不想得罪哪個當(dāng)權(quán)的大臣!
賀霖被賀延章瞪習(xí)慣了,根本不當(dāng)一回事,只輕笑一聲道:“父親知道不能隨便胡說,可姨娘不知道,若不是江氏阻攔,只怕當(dāng)著周家夫人和宋家夫人的面就嚷出來了!”
周家夫人、宋家夫人!
一個三品戶部侍郎的夫人,一個翰林學(xué)士的夫人,一家有實權(quán),一家有清名!
他能得罪起哪個?這愚蠢的母子二人是想把府里的爵位折騰沒嗎?若是沒了爵位,又被圣上厭惡,依著賀家這種族中并無一人能支撐門戶的情況,只怕是個人都敢來踩一腳。
京中最不缺捧高踩低、趨炎附勢、落井下石之人!
他不由的又看了賀霖一眼,若是晉王成了事,伯府的榮華還能多支撐些年,可現(xiàn)在晉王都在韜光養(yǎng)晦,賀霖也老實低調(diào)的很,他們府又怎么敢耀武揚武!
賀延章要被杜姨娘的狂妄無知氣死了,頓時就拍著桌子喝道:“誰給了你膽子說這樣的話!”
杜姨娘小聲辯解,“我就是那么一說嚇唬嚇唬她們,后面也沒說出來?!?/p>
賀霖悠悠道:“因為被江氏阻攔了?!?/p>
杜姨娘不敢和賀延章大小聲,此時逮著賀霖的話就開始發(fā)難,“你不是不知道這件事嗎?怎么又知道我說的話了?你之前是故意騙伯爺?shù)陌???/p>
“姨娘說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您顛倒黑白欺負(fù)我們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了?!?/p>
氣得杜姨娘差點就跳到他面前質(zhì)問,“我什么時候欺負(fù)你們了?你們是當(dāng)家主子,我怎么敢欺負(fù)你們!”
可惜賀霖根本不理她了,臉上略到著不耐煩,似乎是也懶得和他們浪費時間。
他施施然的起身行了一禮,“父親還有別的事情,若無別的事情我就先回盈香院了,江氏之前在寶蓮寺阻攔姨娘和三弟的時候,被姨娘打了好幾下,如今一躺下就疼的厲害,我得給她請個大夫來看看,別傷了筋骨。”
杜姨娘聽完頓時就急了,“你少夸大其詞,我就打了她一巴掌,怎么可能傷到筋骨!”
“姨娘是承認(rèn)打了江氏了?”賀霖立即追問道。
賀延章也看向杜姨娘,皺著眉不耐煩的問:“你打江氏了?”
雖然杜姨娘是他的姨娘,算是他們的長輩,可江氏如今是伯府的當(dāng)家主母,在外面被一個姨娘打了,傳出去又要給伯府抹一層黑了!
而且這層黑又要抹到他身上,誰讓杜姨娘仗的是他的勢!
不得不說,賀延章以前雖然做了很多糊涂事,但上了年紀(jì)的他是一點都不糊涂,心思反而通透的很,就是性子一慣的懶,不愿意搭理這些雜事。
杜姨娘喏喏不敢承認(rèn),她也知道自己姨娘的身份不該做這些事,可當(dāng)時她也是氣極了。
賀霖又道:“姨娘承不承認(rèn)都沒關(guān)系,看在父親的面上,我們也不敢對姨娘怎么樣,不管傷輕傷重,也只能打碎了牙齒往肚里咽?!?/p>
這話說得可不僅僅是杜姨娘了,是把賀延章也捎帶上了。
氣的賀延章當(dāng)即就拍向了桌子,“你好好說話,夾槍帶棒的渾說誰呢!”
“父親,您先別和我生氣,有力氣還是好好問問三弟到底是怎么回事吧,今日出了這事,不管三弟是什么心思,您不該考慮考慮去周家賠罪的事情?”
賀延章氣道:“叫你過來不就是要商量去周家賠罪的事嗎?”
賀霖依舊站著沒坐,反問道:“那父親想怎么商量?不如先叫兩個跟去的下人過來問問清楚,省得只聽三弟一面之詞漏了些許重要信息,去了周家讓人家諷刺一頓,那父親您的老臉往哪放?”
這話說得在理,尤其實在賀霈和江婉清的說法有出入的時候。
不過杜姨娘不同意,立時就跳起來反對,“二爺不相信老三,老爺您該信老三的,老三一向忠厚老實,他怎么會說謊?!?/p>
賀霖慢悠悠的插話道:“忠厚老實的人會想和人家姑娘單獨說話?”
一句話說的賀霈羞紅了臉,氣得杜姨娘險些罵出臟話。
賀延章知道如果杜姨娘繼續(xù)在這搗亂的話,事情就沒給說明白的時候了,他不耐煩的揮手讓她走,“回明嵐院,禁足一個月!”
說完就朝外喊:“采云、采霞,送姨娘回明嵐院,把今天跟著出門的人都帶來!”
“為什么禁我的足,我也沒做什么?!倍乓棠镌趺纯赡芨市?,雙手緊緊握著椅子扶手,好似這樣就沒人能帶走她一樣。
賀霖再次悠悠道:“不是沒做什么,是沒做成什么!”
一句話氣得賀延章和杜姨娘同時呵斥他,“你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