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跑的道理?”
林軒的笑聲在巷子里回蕩。
他的筷子,看似輕描淡寫地夾住了影使的影子。
“菜都端上來了,想跑?”
影使化作的黑影劇烈扭曲,試圖掙脫。
但他驚恐地發(fā)現(xiàn),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從那雙筷子上傳來,將他的本體死死鎖在原地。
那不是法則。
也不是神力。
那是一種更本源的,名為“規(guī)矩”的力量。
吃飯的規(guī)矩。
“你……”
影使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驚駭。
“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一個餓了三千年,脾氣不太好的人?!?/p>
林軒的笑容消失了。
他的手指發(fā)力。
咔嚓!
一聲脆響。
影使化作的黑影,竟被那雙筷子硬生生夾斷了一截!
“啊——!”
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響起。
影使的身形從黑影中跌出,他抱著自已殘缺的左臂,在地上翻滾。
他斷掉的手臂處,沒有流血,只有逸散的黑氣。
而那截被夾斷的影子手臂,則被林軒的筷子穩(wěn)穩(wěn)夾住。
它在筷子尖上扭曲,變化,最后化作一縷精純的黑暗能量。
林-軒看了一眼,嫌棄地搖了搖頭。
“一股子陰溝里的餿味?!?/p>
他手腕一甩,將那縷能量甩在地上。
滋啦!
地面被腐蝕出一個小坑。
“浪費糧食。”
林軒的目光,再次落回影使身上。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盤沒做好的菜。
“你這道前菜,火候不行,味道也不對。”
“看來,只能回鍋重造了?!?/p>
他舉起筷子,走向在地上哀嚎的影使。
巷子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周圍那些看熱鬧的生物,大氣都不敢喘。
影使可是墨魘大人麾下最得力的干將之一,一手影子神通詭異莫測,在這黑市里也是能橫著走的角色。
今天,卻被人用一雙筷子,像夾菜一樣,說拆就拆了。
紅魅也看呆了。
她靠在墻上,胸口劇烈起伏,看著林軒的背影,眼神復(fù)雜到了極點。
這個男人,不是瘋子。
他是個怪物。
一個比墨魘更無法理解的怪物。
“住手!”
就在林軒的筷子即將落下的瞬間,一個陰冷的聲音從巷口傳來。
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直入靈魂的威嚴。
人群再次騷動,潮水般向兩旁退得更開,臉上帶著敬畏與恐懼。
一個身穿華麗黑袍,面容俊美卻帶著一絲病態(tài)蒼白的男人,緩緩走了進來。
他每走一步,腳下的地面都會浮現(xiàn)出墨汁般的黑色符文,隨即又隱去。
他就是這片區(qū)域的王。
墨魘。
“大人!”
地上的影使看到來人,像是看到了救星,掙扎著喊道。
墨魘沒有看他。
他的目光,直接落在了林軒身上。
那雙深邃的眼睛里,帶著審視,好奇,還有一絲被冒犯的陰沉。
“是你,傷了我的人?”
林-軒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
他看著墨魘,鼻子輕輕嗅了嗅。
“沒錯。”
林軒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就是這個味道?!?/p>
“三千年前,在清河鎮(zhèn)?!?/p>
“你點了一道菜,叫‘人間煙火’?!?/p>
墨魘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臉上的平靜瞬間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驚疑。
“清河鎮(zhèn)?”
他咀嚼著這個名字,似乎在回憶什么。
“哦,想起來了。”
他露出了一個殘忍的笑容。
“是那個味道不錯的小地方?!?/p>
“火候很足,燒出來的味道,帶著一股絕望的甜香?!?/p>
“我至今還記得?!?/p>
轟!
一股恐怖的殺意,從林軒身上轟然爆發(fā)!
這股殺意,不再是之前那種食客對食材的掌控欲。
而是純粹的,源自三千年怨恨的……怒火!
整個巷子的溫度,瞬間降到了冰點。
“很好?!?/p>
林軒的聲音,冷得像是從九幽之下傳來。
“你還記得?!?/p>
他手中的竹筷,顏色再次由黃轉(zhuǎn)黑,散發(fā)出不祥的氣息。
“那今天,我也請你吃一道菜?!?/p>
“菜名,就叫……”
林軒的身影,瞬間從原地消失。
下一秒,他出現(xiàn)在墨魘面前,手中的黑筷,帶著三千年的怨恨,直刺墨魘的眉心。
“血債血償!”
快!
快到了極致!
連空間都沒有產(chǎn)生一絲漣
漪。
墨魘臉色劇變。
他完全沒料到,對方的速度能快到這種地步。
倉促之間,他只能抬起手臂,擋在身前。
叮!
一聲刺耳的金石交擊之聲。
黑色的筷子,精準地點在了墨魘的手臂上。
沒有穿透。
但墨魘整個人,卻如同被一顆星辰撞擊,倒飛了出去。
轟??!
他撞塌了巷子盡頭的墻壁,在地上犁出了一道數(shù)十米長的溝壑,才堪堪停住。
“咳……”
墨魘從廢墟中站起,他擋住筷子的那只手臂,黑袍的袖子已經(jīng)化為飛灰。
手臂上,一個不起眼的白點,清晰可見。
以那個白點為中心,一道道細密的裂痕,正像蛛網(wǎng)一樣蔓延開來。
他看著林軒,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
“你……到底是誰?”
“我是清河鎮(zhèn)的亡魂?!?/p>
林軒一步步走向他,身上的殺意越來越盛。
“來向你討債的?!?/p>
“不可能!”
墨魘嘶吼道。
“區(qū)區(qū)凡人的怨念,怎么可能傷到我!”
“那不是怨念?!?/p>
林軒舉起手中的黑筷。
“那是……饑餓?!?/p>
“三千年的饑餓?!?/p>
“現(xiàn)在,我來開飯了?!?/p>
林軒再次沖了上去。
這一次,墨魘有了準備。
他雙手結(jié)印,無數(shù)黑色的魔氣從他體內(nèi)涌出,在他面前形成了一面巨大的,由無數(shù)哀嚎人臉組成的盾牌。
“魔神壁!”
“雕蟲小技。”
林軒看也不看,手中的筷子隨意一揮。
那面看起來堅不可摧的魔神壁,就像一塊豆腐,被從中間整齊地切開。
沒有絲毫阻滯。
墨魘大驚,身體瞬間化作萬千黑鴉,四散飛去。
“想跑?”
林軒冷笑一聲。
他張開嘴,猛地一吸。
“吞!”
一股恐怖的吸力,從他口中爆發(fā)。
那萬千黑鴉,根本無法抵抗,如同百川歸海,被他盡數(shù)吸入口中。
林軒閉上嘴,咀嚼了兩下。
“嘎嘣脆,雞肉味。”
他點評了一句,然后眉頭一皺。
“呸!”
他吐出一根黑色的羽毛。
“一股子騷味,差評!”
遠處的空中,墨魘的身影再次凝聚,他臉色慘白,氣息萎靡了一大截。
他看向林軒的眼神,已經(jīng)從驚疑,徹底變成了恐懼。
生吞魔鴉分身?
這是什么怪物!
“該死!該死!該死!”
墨魘徹底瘋狂了。
他雙手高舉過頭頂。
“以我魔神之名,獻祭此城!”
“降臨吧!吞世之喉!”
轟隆??!
整座萬界黑市,都開始劇烈震動。
天空那三輪紫色的月亮,瞬間變成了血紅色。
一個巨大無朋的,仿佛能吞噬天地的黑色漩渦,在城市上空緩緩張開。
那是墨魘的最強神通,也是他當年毀滅位面的手段!
“沒用的?!?/p>
林軒看著天空的異象,臉上沒有絲毫波瀾。
“在我面前玩‘吃’?”
“你還太嫩了?!?/p>
他抬起頭,對著天空那巨大的漩渦,伸出了筷子。
“今天就教教你?!?/p>
“掀桌子,也得講究姿勢?!?/p>
天空中的黑色漩渦還在瘋狂旋轉(zhuǎn),發(fā)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巨大的吸力拉扯著地面的建筑,無數(shù)碎石和瓦礫違背重力地向天空飛去。
墨魘站在漩渦之下,臉上帶著猙獰的狂笑。
那是他最引以為傲的神通,連位面壁壘都能嚼碎的“吞世之喉”。
在這個距離下,沒有人能逃脫。
除了林軒。
他靜靜地看著頭頂那張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深淵巨口。
手中的黑色竹筷,在指尖輕輕轉(zhuǎn)了一圈。
“啪?!?/p>
一聲脆響。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林軒做了一個誰也沒想到的動作。
他雙手用力,將那雙承載了清河鎮(zhèn)三千年怨念的黑色竹筷,生生折斷。
黑色的氣息瞬間炸開,卻又溫順地鉆入他的掌心,消失不見。
墨魘的笑聲戛然而止。
他愣住了。
不僅是他,連遠處的星靈少主和雷鵬也愣住了。
那可是唯一的武器。
“你……”
墨魘剛要開口。
林軒抬起頭,眼神里那股屬于食客的挑剔和戲謔,徹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冰冷。
“我改主意了?!?/p>
林軒的聲音不大,卻穿透了漫天的風(fēng)暴。
“把你當成一道菜,是對‘食物’這兩個字的侮辱?!?/p>
他向前邁了一步。
腳下的虛空,如同鏡面般崩碎。
“你不是食材?!?/p>
“你只是一堆散發(fā)著惡臭的垃圾。”
林軒抬起右手,五指張開,對著天空那巨大的黑色漩渦。
“既然是垃圾?!?/p>
“那就沒有烹飪的必要?!?/p>
“直接銷毀就好?!?/p>
轟!
沒有動用任何法則。
僅僅是純粹的力量。
林軒的手掌猛地一握。
天空,塌了。
那不是形容詞。
那原本籠罩在黑市上空,堅不可摧的空間壁壘,在這一刻,像是被人用力捏扁的易拉罐。
巨大的黑色漩渦,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fā)出,就被這股恐怖的握力,硬生生捏爆。
漫天的黑色能量,如同下了一場暴雨。
墨魘引以為傲的“吞世之喉”,就這樣變成了一朵炸開的煙花。
“這……這不可能!”
墨魘踉蹌后退,臉色灰敗如紙。
他無法理解。
這不符合邏輯。
那是規(guī)則之力!
怎么可能被蠻力捏碎?
“沒什么不可能。”
林軒的身影瞬間消失。
再出現(xiàn)時,已經(jīng)站在了墨魘的面前。
距離不到半米。
墨魘甚至能看清林軒瞳孔中倒映出的,自已那張恐懼扭曲的臉。
“當你把弱者當成螻蟻隨意踐踏的時候?!?/p>
林軒抬起手,掐住了墨魘的脖子。
動作簡單,粗暴。
就像拎起一只待宰的雞。
“你就該想到,有一天,你也會被別人像螻蟻一樣捏死?!?/p>
墨魘拼命掙扎。
他體內(nèi)的魔氣瘋狂爆發(fā),化作無數(shù)尖銳的黑刺,刺向林軒的手臂。
叮叮當當!
一連串火星濺射。
那些足以洞穿金石的黑刺,扎在林軒的手臂上,卻連白印都沒留下。
反而因為反震之力,寸寸崩斷。
“太弱了?!?/p>
林軒搖了搖頭。
“這就是你毀滅清河鎮(zhèn)的力量?”
“這就是你讓無數(shù)人絕望的力量?”
他手指微微收緊。
咔咔咔。
骨骼碎裂的聲音響起。
墨魘的頸椎發(fā)出了不堪重負的哀鳴。
“放……放開我……”
墨魘艱難地擠出幾個字,雙手死死抓住林軒的手腕,雙腳懸空亂蹬。
“我是……暗影位面的……領(lǐng)主……”
“殺了我……你會……遭到……”
“遭到什么?”
林軒打斷了他。
他手臂一揮,將墨魘狠狠地砸向地面。
轟隆!
大地劇烈震顫。
堅硬的黑曜石地面,被砸出了一個直徑數(shù)十米的深坑。
煙塵四起。
墨魘躺在坑底,全身骨頭不知道斷了多少根,鮮血從口鼻中狂涌而出。
他想爬起來,卻發(fā)現(xiàn)身體已經(jīng)不聽使喚。
恐懼。
前所未有的恐懼,像潮水一樣淹沒了他。
三千年來,他習(xí)慣了高高在上,習(xí)慣了主宰別人的生死。
他從未想過,死亡的味道,竟然如此冰冷。
噠。
噠。
噠。
腳步聲傳來。
林軒走到了坑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那眼神,沒有憤怒,沒有憐憫。
只有處理垃圾時的漠然。
“別……別殺我!”
墨魘終于崩潰了。
他涕淚橫流,在這個如神魔般的男人面前,他所有的尊嚴都成了笑話。
“我有錢!我有無數(shù)的資源!”
“這黑市里的一切,都是我的!”
“只要你放過我,我都給你!”
他一邊喊,一邊試圖用斷裂的手指去夠腰間的儲物袋。
林軒沒有說話。
他只是抬起腳。
這一腳,沒有踩向墨魘的頭,也沒有踩向他的心臟。
而是踩在了他那只伸向儲物袋的手上。
噗嗤。
血肉模糊。
“啊——!”
墨魘發(fā)出了凄厲的慘叫。
“錢?”
林軒腳尖碾動,聽著指骨碎裂的聲音。
“清河鎮(zhèn)那三千八百口人命,你打算賠多少錢?”
“那個在路邊賣包子的父親,那個等著吃糖葫蘆的小女孩?!?/p>
“他們的命,你買得起嗎?”
墨魘疼得渾身抽搐,意識開始模糊。
但他聽懂了。
這個男人,根本不在乎利益。
他就是來索命的。
“瘋子……你這個瘋子……”
墨魘嘶吼著,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既然活不了,那就同歸于盡!
他的丹田深處,一顆漆黑的魔核開始劇烈搏動。
毀滅性的氣息,從他體內(nèi)透出。
“想自爆?”
林軒冷笑一聲。
他甚至沒有躲避的意思。
“在我面前,你連死的權(quán)利,都不由你自已掌控?!?/p>
他彎下腰,伸出手。
直接插入了墨魘的胸膛。
噗!
鮮血飛濺。
林軒的手,穿透了皮肉和肋骨,精準地握住了那顆即將爆炸的魔核。
那是一顆拳頭大小,散發(fā)著濃郁黑氣的晶體。
此刻,它正在瘋狂膨脹,表面布滿了裂紋。
“給我……碎!”
林軒五指發(fā)力。
咔嚓!
那顆蘊含了墨魘畢生修為的魔核,在林軒的掌心,被硬生生捏成了粉末。
所有的能量,所有的毀滅氣息。
還沒來得及爆發(fā),就被徹底掐滅。
墨魘的身體猛地一僵。
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
他的力量源泉被毀,生命力正在飛速流逝。
“不……”
他的嘴唇蠕動著,發(fā)出了最后的聲音。
“我不甘心……”
林軒抽出手,甩了甩上面的血跡。
“留著你的不甘心。”
“去地獄里,跟那些被你害死的人解釋吧?!?/p>
他站直身體,一腳踢出。
墨魘的尸體像個破麻袋一樣飛了出去,撞在遠處的廢墟上,再也沒了動靜。
死了。
統(tǒng)治了這片黑市數(shù)百年,兇名赫赫的墨魘。
就這樣像條死狗一樣,被人虐殺在街頭。
整個黑市,一片死寂。
那些原本躲在暗處觀察的強者,此刻全都縮回了腦袋,連大氣都不敢喘。
生怕引起那個殺神的注意。
紅魅靠在墻角,身體順著墻壁滑落,癱坐在地上。
她看著遠處那個背影,眼中滿是震撼與茫然。
這就……結(jié)束了?
那個讓她日夜噩夢纏身的魔頭,就這樣沒了?
林軒站在原地,閉上了眼睛。
他在感受。
隨著墨魘的死亡,他體內(nèi)那股屬于清河鎮(zhèn)的怨氣,終于徹底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
那是卸下重擔(dān)后的釋然。
“結(jié)束了?!?/p>
他輕聲自語。
沒有大仇得報的狂喜。
只有一種淡淡的空虛。
三千年的執(zhí)念,在這一刻畫上了句號。
“大師!”
星靈少主和雷鵬小心翼翼地湊了過來。
他們看著林軒的臉色,不敢大聲說話。
剛才那一瞬間的林軒,太陌生,太可怕了。
“沒事?!?/p>
林軒睜開眼,眼中的冰冷褪去,恢復(fù)了平靜。
“走吧?!?/p>
他轉(zhuǎn)身,準備離開這片廢墟。
“等……等等!”
一個顫抖的女聲響起。
紅魅掙扎著站起來,抱著那個黑色的魂匣,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
林軒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
“還有事?”
紅魅跑到林軒面前,噗通一聲跪下。
她雙手高舉那個魂匣,遞到林軒面前。
“恩公!”
“這個……請您收下!”
林軒掃了一眼那個盒子。
之前的烹飪視角讓他覺得這盒子有“味道”。
現(xiàn)在視角轉(zhuǎn)換,他看到的是這盒子本身的不凡。
那是一種古老而晦澀的金屬,上面刻滿了封印的符文。
即使隔著封印,也能感受到里面涌動的龐大能量。
“這是什么?”
林軒沒有接。
“這是墨魘在一處上古遺跡中挖出來的?!?/p>
紅魅低著頭,語速飛快。
“他研究了整整一百年,都沒能打開?!?/p>
“他說,這里面藏著通往‘上界’的秘密,也是他突破瓶頸的關(guān)鍵?!?/p>
“我偷它,本來是想用它來要挾墨魘,換取自由?!?/p>
紅魅抬起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
“現(xiàn)在,墨魘死了?!?/p>
“我的命是您救的,這東西,理應(yīng)歸您?!?/p>
林軒看著那個盒子,沉默了兩秒。
上界?
他對此并不感興趣。
他剛從塔里出來,只想回家,哪怕家已經(jīng)沒了。
“沒興趣?!?/p>
林軒轉(zhuǎn)身就走。
“扔了吧?!?/p>
紅魅愣住了。
她沒想到,這足以讓無數(shù)強者打破頭的寶物,在這個男人眼里,竟然跟垃圾沒什么兩樣。
“恩公!”
紅魅急了,她咬了咬牙,大聲喊道。
“這里面……可能有復(fù)活死者的線索!”
林軒的腳步,瞬間定住。
周圍的空氣,再次凝固。
雷鵬感覺自已的羽毛都要豎起來了,一股恐怖的壓迫感從林軒身上散發(fā)出來。
林軒緩緩轉(zhuǎn)過身。
他的目光死死盯著紅魅,聲音沙啞。
“你說什么?”
紅魅被那目光刺得渾身發(fā)痛,但她不敢退縮。
“我……我聽墨魘自言自語時說過。”
“這個盒子的主人,是一位掌控‘輪回’的大能?!?/p>
“如果能解開封印,或許……或許能找到逆轉(zhuǎn)生死的辦法。”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
但這是她唯一能留住恩公,報答恩情的東西。
林軒走了回來。
他伸出手,拿起了那個黑色的魂匣。
盒子很沉,冰冷刺骨。
他的手指撫過那些復(fù)雜的符文。
復(fù)活?
逆轉(zhuǎn)生死?
作為食神,他知道這世間萬物都有其法則,生死更是不可逾越的鐵律。
但……
如果真的有萬一呢?
如果不只是超度,而是真的能讓他們……回來呢?
那個在包子鋪忙碌的父親。
那個扎著羊角辮的妹妹。
還有那些熟悉的鄉(xiāng)親們。
林軒的心臟,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了一下。
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希望。
“這東西,怎么開?”
林軒問道。
紅魅搖了搖頭。
“不知道?!?/p>
“墨魘試過火燒、雷擊、血祭,都沒有用。”
“它就像一塊頑石,對任何外力都沒有反應(yīng)。”
林軒皺起了眉頭。
他試著輸入了一絲靈力。
石沉大海。
他又試著加大了力量,甚至用上了剛才捏碎魔神壁的蠻力。
盒子紋絲不動,連個劃痕都沒有。
“有點意思?!?/p>
林軒的眼神亮了起來。
這世上,能扛住他力量的東西不多。
這盒子越是打不開,就說明里面的東西越珍貴。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星靈少主突然開口。
“大師,能不能讓我掃描一下?”
林軒把盒子遞了過去。
星靈少主眼中射出兩道藍光,籠罩了魂匣。
無數(shù)的數(shù)據(jù)流在他眼中瀑布般刷過。
幾秒鐘后,星靈少主的身體猛地一震,發(fā)出了警報聲。
“警告!警告!無法解析物質(zhì)結(jié)構(gòu)!”
“但這上面的符文排列……”
星靈少主抬起頭,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可思議。
“大師,這些符文的邏輯,跟食神之塔第九層的空間坐標,有90%的相似度!”
“什么?”
林軒一怔。
食神之塔?
那不是已經(jīng)被他通關(guān),崩塌了嗎?
“不僅如此?!?/p>
星靈少主指著盒子底部的一個微小凹槽。
“這個凹槽的形狀,您不覺得眼熟嗎?”
林軒湊近看了一眼。
那個凹槽呈長條形,兩頭細,中間略寬。
看起來,就像是……
一把刀的形狀。
一把很小的,用來切菜的刀。
林軒心中一動。
他手腕一翻,那把陪伴了他三千年的“庚金小切”,出現(xiàn)在手中。
這把刀,是他當年進塔時帶進去的唯一凡物。
后來經(jīng)過無數(shù)次強化,早已成了神器。
他拿著小刀,緩緩靠近那個凹槽。
嚴絲合縫。
完美契合。
咔噠。
一聲輕響。
當庚金小切完全嵌入凹槽的瞬間。
那個原本死氣沉沉的黑色盒子,突然亮了起來。
一道柔和的白光,從盒子的縫隙中透出。
緊接著,盒子自動打開了。
沒有驚天動地的異象。
也沒有毀天滅地的能量爆發(fā)。
盒子里,只靜靜地躺著一樣?xùn)|西。
那不是功法,也不是丹藥。
而是一張……
紙。
一張泛黃的,邊緣有些燒焦痕跡的舊紙。
林軒拿起那張紙。
紙上,用歪歪扭扭的字跡,寫著幾行字。
看清那些字的瞬間。
林軒的手,劇烈地顫抖起來。
他的瞳孔放大,呼吸急促,仿佛看到了這世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這是……”
那張紙上寫著:
【林家小子,當你看到這張紙條的時候,說明你已經(jīng)吃完了那頓飯?!?/p>
【既然吃飽了,就別在那傻站著了?!?/p>
【往東走,三萬里的地方,有個叫‘云斷山’的地方?!?/p>
【我們在那等你。】
【記得帶上你的刀?!?/p>
【——清河鎮(zhèn),王老三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