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寧只是隱隱覺得,這事兒透著股蹊蹺。
榮欣欣是雙身子,按理說不該到處走動(dòng),以免磕著碰著。
再者,這不是逢年過節(jié),侯府也并無要事,榮欣欣沒必要過來。
“那小姐,我們還去嗎?”阿蠻問。
陸昭寧語氣嚴(yán)肅。
“危墻之下不可立。你去趟戎巍院,告訴母親,我與九公主約定了,今日要入宮,晚膳就不回來吃了。”
她看向妝奩,那里面還放著九公主給她的玉牌。
幸好還有九公主這個(gè)擋箭牌。
婆母那邊能應(yīng)付得過去。
阿蠻立馬照做。
片刻后,她回來復(fù)命。
“小姐,老夫人讓您安心入宮去,九公主的事要緊。”
陸昭寧翻了翻手里的賬本,眸中拂過一抹精光。
“哦?母親竟這般干脆嘛?!?/p>
如此說來,今晚這場局,針對的不是她了。
阿蠻十分好奇。
“小姐,她們到底想做什么呀?”
陸昭寧合上賬本,眼中覆著點(diǎn)點(diǎn)深意。
“大概是與那孩子有關(guān)。不過,她們具體想做什么,我也不知?!?/p>
能躲就躲吧。
刑部。
公廨內(nèi)。
石尋將老夫人的話帶到。
顧珩正查看過去幾年的科考書卷,頭也不抬地問。
“夫人呢?!?/p>
“夫人要入宮見九公主,晚上就不過去了?!?/p>
聞言,顧珩手上動(dòng)作稍作停頓,旋即低笑似的自語。
“她倒是會(huì)趨利避害。”
“世子,那您今晚去戎巍院用膳嗎?”
“就說我這邊也忙著,不必等我。”
石尋兀自腹誹——這算不算是婦唱夫隨?
……
皇宮。
襄華殿。
九公主撥弄著琴弦,宮女來稟。
“公主,忠勇侯府世子夫人求見?!?/p>
錚!
琴弦忽地發(fā)出不自然的悶響。
九公主隨之抬眸,面露溫柔笑容。
“請她進(jìn)來吧?!?/p>
陸昭寧恭敬入內(nèi)。
公主的寢殿,果然是富麗堂皇,處處彰顯金枝玉葉的身份。
陸家已經(jīng)很富足,但比起宮里這些,還是云泥之別。
能花銀子買到的,未必是真富貴。
比如殿中那琉璃轉(zhuǎn)燈,是貢品,外面見都見不著。
陸昭寧垂下眼簾,不卑不亢地行禮。
“臣婦,見過公主。”
九公主坐在位置上,眼神蘊(yùn)含善意。
“平身吧。
“來人,賜坐。”
陸昭寧入座后,拿出九公主所贈(zèng)的玉牌。
“公主,臣婦特來歸還此玉牌?!?/p>
九公主一怔。
她面上的笑容微微凝固,沒想到陸昭寧會(huì)這么做。
旋即,她問道。
“這是顧世子的意思?”
那日在雅舍里,陸昭寧既收下了玉牌,就沒道理又歸還。
這可是皇室恩典,她九公主一諾,多少人求著想要。
陸昭寧半低著頭,態(tài)度恭敬。
“世子沒有過問此事。這是臣婦自已的意思。”
九公主半信半疑。
“陸氏,你有些令人捉摸不透。
“既然不想要,當(dāng)時(shí)為何要收下呢?”
陸昭寧語氣鎮(zhèn)定。
“尊者賜,不敢辭。”
除了不能拂公主的顏面,也是一時(shí)私心起。
但事后想想,九公主為何突然給她玉牌,并承諾她一份人情?這沒來由的好處,背后必然藏著所求。
皇室中人,她招惹不起。
正好借著今日,將玉牌歸還,一了百了。
九公主定定地注視著陸昭寧,眼神中多了幾分打量和審視。
“當(dāng)真不是顧世子的意思?”
陸昭寧態(tài)度篤定。
“臣婦不敢欺瞞公主?!?/p>
九公主眸中掠過一抹悵惘。
“這樣啊,好吧,看來你我沒有緣分?!?/p>
說著便示意婢女,將玉牌收回。
陸昭寧起身,“公主若無別的吩咐,臣婦告退?!?/p>
“慢著?!?/p>
九公主急切起身。
她眼神復(fù)雜地望著陸昭寧。
“顧珩他……待你可好?”
這還真把陸昭寧問住了。
時(shí)至今日,她哪還看不出來,九公主對世子舊情難忘。
她若說世子對自已很好,豈不是得罪了公主?
可要是說世子苛待她、冷落她,又是過猶不及……